“砰!”阿道的身影从剑馆内弹丸般飞出,重重摔落在地,打了几个滚,浑身淌满泥浆。
“咦,是那个背黑锅的小子!”萌萌哒叫道,“他倒是命大,居然到现在还没死。”
支狩真透过人群望去,阿道吃力地翻了个身,颤抖伸出手,撑住地,慢慢弓膝站起来。“师父的……剑馆……”他面色惨白,摇摇晃晃地走向剑馆大门,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染红了衣襟。
“嘭!”一名鲤战士被城卫一剑劈飞,斜向里撞过来,阿道又摔成倒地葫芦,嘴巴狠狠磕在地上,鲜血顺着崩落的牙齿溅出来。
剑囊振动得更加剧烈,支狩真一把按住剑囊,想把它压住。然而越是用力,越是压不住,仿佛有股桀骜不驯的力量要从里面冲出来。
阿道趴在地上,一点点抬起头,雨水不停从眼皮子淌下来,剑馆的大门模糊得像在晃动,又遥远得像在天河之上。
可天河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也不属于天河。
阿道咬咬牙,十指抓地,艰难地向前爬动。他真是没用,连师父最后的剑馆也守不住。剑刃刺耳的撞击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追杀的城卫从他背上踩过,扑击的鲤战士也从他的背上踩过。他咳嗽着,大口吐血,像一尾离开湖水的鲤鱼,在干涸的岸上痛苦抽搐。
支狩真突然面色一变,手掌被剑囊猛地弹开,无形无质的力量冲出来,像无法阻挡的呼啸音浪。
阿道曲起膝盖,一点点往前蹭。那只猴精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废材。他脸颊摩擦着粗糙的地面,泥水流进嘴里,又苦又咸。
支狩真深深地望了阿道一眼,攥紧剑柄,萌萌哒感应到了少年满腔的杀意。可过了那么一瞬,她瞧见支狩真松开了剑柄。
剑囊自行浮起来,化作一道道灰色而神秘的水纹,像涟漪一样荡开。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魂器,被誉为道门魔门的镇派之宝,连大晋一流的世家门阀也未必能拥有一件。”支狩真看着荡漾的水纹,轻声赞叹。侯府藏书记载,具有灵魂的兵刃法宝被称作魂器。它们也算是一种特殊的族群,威力无穷,自具神通,可以幻化人形,像人一样听说走动,感受喜怒哀乐。正因为魂器拥有自主的灵魂,所以极难降伏。
“那为什么你不……”萌萌哒不怀好意地瞅了阿道一眼。
支狩真平静地道:“魂器有魂器的骄傲,我也有我的。”
一个灰衣男子从涟漪中静静浮出来,他面容平凡,灰色的眼睛像破晓前的天色。灰衣男子跨出一步,穿越数十丈距离,来到阿道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