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没有以前的嚣张，更没有在旭日秘境时的癫狂模样，反而一张脸明媚如骄阳，就连那双眼睛也充满了懊悔与痛恨，泪水挂在眼眶里不上不下的，好像下一秒就会落下来似的。

梨花带雨，也不会如此吧。

此刻就是来了，别人看见这幅场景一定会心疼极了，忍不住上前安慰，可是现在，黎锦初只能自导自演。

回想着当初她在孟婆的住宿不小心看到了那张纸，那是她无意间看到的，孟婆平时都很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从来没有让她看到过。

但那一次，老婆来人间找她玩耍，匆匆忙忙回去前就将那张纸落在了梳妆台上。

于是她看见了上面的字，那是一种很沉重的道别信。

是孟婆心上人的道别信。

那个男子真的很有情有义，可是再有情有义也架不住别人对他们家族的算计，为了家族保留一丝薪火，没办法，他只能离开。

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个男子的尸体就被送了回来。

孟婆当时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后来为了成仙，为了保住心上人的灵魂就与那些邪神的交易，并且成仙后，她选择了那样的岗位，她拼了命的在地府工作赎罪，只希望因她而死的那些人能够看见她做了那么多功德的份儿上放过她的族人。

可是因果循环，事实难料。

从来没有谁会放过谁。

九幽一族最终还是难逃一劫，所有人都死了，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然后，孟婆就只能抱着那一张纸过日子了，再后来整个人就如同行将朽木般的活着。

黎锦初还记得，她第一次遇到孟婆的时候，这人正装成乞丐在街上讨饭。

她当时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真实面目以及她的身份，心里面抱着拆穿不如戏弄她的想法，就真的买了一碗饭给她。

原本以为孟婆会瞧不上，甚至将晚打翻，结果没想到，真的吃了下去。

甚至吃完之后还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后直接躺在大街上睡着了，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