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近王大将军,并非就等同于投靠汪荃,我刘家比之代郡四家,还有不如,岂能这般托大?”刘青忍不住低声抱怨。
“还是这三年提升的太快,家族中有些人膨胀了啊。”刘宝倒是看得清楚,“不管这些,咱们父子还是继续接触太守,当下明明有郑家做靶子,我刘家就算不投靠太守,也可做壁上观,何必强出头?”
刘青也叹息着点头。
而被父子俩念叨的郑家,这时是另外一份光景。
“陈止要卖纸?这从何说起?就因为那几件纸坊?”
另一边,在郑家老宅中,包括郑老太公在内,一众郑家之人再一次齐聚一堂。
老太公因为年纪的关系,脸上已经显露出疲惫之色了,却还在强打精神,听着两个孙子的回报。
不光是他,大堂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屏息静气的,听着两个孙子描述,陈家晚宴的情景。
但越听,他们越是感到疑惑。
这满屋子的人,可不是刚刚才聚集过来的,早在晚宴开始之前,甚至最早的那位,午时就来了,其他人也是下午陆陆续续的到来的,其中还有几人,是大老远的从外地赶路过来,参加这次家族议事的。
所以,在郑盾、郑知他们几人前往陈家之前,整个郑家上上下下,但凡能说得上话、能赶的够来的,就都坐在了大堂里面。
那边参加晚宴的郑家之人,在陈宅与他人交谈,而以郑太公为首的众人,就坐在屋舍中,待参加晚宴的几人回来,他们了解了情况之后,那郑太公就长舒一口气。
“陈止心在纸坊,有玩物丧志之嫌,咱们暂时不用担心了,但他这个纸既然这么好,咱们完全可以借花献佛,将这消息,透露给王将军!再给汪荃将军说说,这贩纸的前景,说不定还能把那王家拉下水!对了,再派人去试试,能不能谋得纸方!陈止既然不敢撕破脸,就说明他没办法压服代郡世家,那咱们也不用客气了。”
倒是郑林有些担心的道:“陈止毕竟有名,万一……”
角落里,有些落寞的郑实,忽然咬牙切齿的道:“有什么万一?代郡地处幽州,乃是王浚的地盘,连朝廷都奈何王浚不得,他区区一个陈止,还能翻了天不成?”
郑太公也点点头,说道:“他陈止想要打压咱们郑家,那我们又何须客气?以牙还牙罢了,他将郑实的职位撤了,我们就让他的纸坊办不成,但也不能太露骨,得打着大将军的,最起码也得是汪荃的旗号!如此一来,他陈止只能吃个哑巴亏!”
比起其他各家,郑家反而是最为笃定的,很快就定下了决策,然后早早就睡下。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郑家就有快马奔出,直往北边的军营而去。
第二天的早上,太守府中,陈止也放下了笔,将两本书装订完毕,仔细的检查过后,唤来苏辽,将两册书交给了他,吩咐道:“你带着这两本书,前往洛阳,然后连续赵远和董绪,把这第一册交给他们二人,让他们在城中宣扬,待得有人议论、质疑,再拿出这第二册,彰之于世!待有人追问,可以告诉他,我每月的十五号,会在代郡,发布下一卷,他们可以遣族中子侄过来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