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主人赵远坐于一侧,看着面前两人,笑出声来,他面对拓跋郁律这位胡人贵族,话中没有半点倨傲与鄙夷,面对陈止这位当前的红人,也不见谦卑和恭敬,但正是这番做派,让人觉得此人可以为友。
听得他话,陈止与拓跋郁律相视而笑,都觉得与对方的关系亲近了几分。
止住了两人话后,赵远就对陈止道:“之前帮守一联系的几人,可有帮助?他们都是音律、丹青上的好手,按你的说法,用来咨问,最是合适不过的了。”
陈止回道:“张君、李君他们都有才之士,有他们相助,太乐署如虎添翼,能事半功倍。”
赵远露出了笑容,点头道:“那就好,他们几人,别看平日里花天酒地,喜欢沾花惹草,被不少人斥责,其实都是有才干的,只是不喜官场风气,因此不愿为官,乐得逍遥自在,几个家伙名望不够,让他们给人品评,做出评语,那是肯定不够格的,但只是帮助太乐署做准备,那还是绰绰有余的,你是不知道,这几人自从听过守一你在寻梅楼的作为,就是一直吵着闹着,让我引荐呢,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赵远和陈止谈及的几人,正是赵远之友,而能做他朋友的,多数都是洛阳城的才子,在琴棋书画上有一技之长,而且背景大都非同一般,不是官吏之子,就是公侯之后。
寻梅楼中,赵远在挑起和陈止的比拼之前,就曾经提过,若是自己输了,就全力相助陈止,给他提供便利,这并非是虚妄之言,事后果然履约,不等陈止问询,就主动出面,联络友人,发动人脉,为陈止寻找咨询之人,从旁协助。
毕竟这文评也好、丹青也罢,若单纯只靠着吏胥筹备,最多能做些形式上的准备,而涉及到了文化、艺术领域,总该要有些注重于感觉、品味和格调的布置,否则也不会被书院之人看上眼,要知道,当今之世所看重的,往往就是这些。
因此,赵远联络的友人,对陈止的帮助是很大的,无形之中也让陈止逐步融入到了洛阳城的一个个圈子里面,至少这些天来,邀请他赴宴的请帖就多了不少。
“说起来,赵兄的这几位友人,都是风流洒脱之辈,某家在北地也曾听闻,说是诸公子和赵兄你一样,红颜众多,”拓跋郁律听着两人谈论,忍不住插话进来,但一开口就聊到了偎红倚翠之事,“我听六修提过,说是赵兄还曾给人不少建议,这洛阳城更有不少风流名士,向你请教劝女之术。”
“此话不实,乃是以讹传讹。”赵远笑了起来,摇摇头,换一个人听到这些话,就要斥责胡人不知礼数了,可赵远也不恼怒,他看看陈止,见对方没有鄙夷之色,才继续道:“我这些友人,多数不喜家中束缚,更不愿从长辈之愿,是以想要自寻其欢,知我精于此道,常来询问,但吾却不言,因无甚必要。”
拓跋郁律疑惑起来,问道:“这是为何?”
“世人以为寻求女之术的多为豺狼之辈,其实谬矣,盖因真要寻助之人,往往是良善之人,因其心善,不擅挑心之技,才要求师,”赵远说话间,略有叹息,“我那些友人,多才多艺,又精言语挑逗,本就受人青睐,哪里还需要我来置喙?他们问我,是打趣罢了。”
拓跋郁律品味片刻,不由称道起来,旋即想到一事,朝陈止看去,问道:“听闻太乐令还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