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吴掌柜终于注意到情况不对了。
“吴常,”陈止直呼其名,声音带有一股说不清的威严,“我知道你的想法,也不反对你适当的自作主张,只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真正能做主的人是我,什么人能见,什么事能做,要由我来决定,不管是你,还是陈府,都无权替我做决定,明白了么?”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语气也很平淡,偏偏这话一说,整个大堂陷入寂静,陈停也好、陈辅也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觉得眼前的陈止和从前相比无比陌生,有一种莫名威严,整个大堂的气氛凝重起来,阴云密布。
至于首当其冲的吴掌柜,更是满头冷汗,有心要辩驳一番,可被陈止的目光一看,后背陡然一寒,竟是什么都不敢多言,只是点头称是。
“明白就好,”陈止倏地露出笑容,“以后书林斋还有劳你打理,我把话说在前面,彼此都清楚底线,以后才好相见,省得节外生枝。”
他这一笑,仿佛严冬过去,初春到来,雨过天晴,凝重的气氛陡然消散。
“是,是,还是东家想的周到。”吴掌柜不知不觉中已经汗透衣衫,知道这新东家根本不是传闻中的纨绔子弟,怕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敢再起念头。
陈止点点头,又叫了陈辅,到了内屋询问起来。
“和陈府的人交谈的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陈辅就道:“我按少爷的法子问了陈府仆从,他们都说最近没什么异常,也都说了最近和什么人说过话,并不见多少异样。”
陈止点点头,跟着又问道:“把他们的话,大致说一说……”
陈辅自然急不得每个人的详细话语,但大致内容却可复述,等他说完,陈止轻敲桌面,末了笑道:“这徐方最近很活跃,和每个人都有交情,他是陈韵府上的仆从,却和陈府上下打得火热,时常嘘寒问暖,当真有意思。”
“此人有问题么?”陈辅神情一紧,“我听说此人很是风流,和府中几名丫鬟有染,但先前老太公很是赞赏他,因此无人找他麻烦,莫非他竟恃宠而骄,不知上下尊卑了?”
“问题应该是有的,”陈止笑了起来,跟着话锋一转,“对了,这两天还要麻烦辅叔,要去查一查,我那大债主名下,有没有什么庄子、楼阁,是木质结构为主、夜间灯火通明的地方。”
“大债主?说的是那赌档商贾白青?”陈辅一听,就应了此令,但脸上还有疑惑,不止此举所谓何来。
缺人手啊!
看着面前的陈辅,陈止不由暗叹,这探查来去,都只能麻烦这名老仆。
咚咚咚。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请问,陈止先生在吗?在下王川,求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