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姆神色复杂:“下午的时候,女仙飞到了王上寝宫的屋顶,昭告全城,说王上带着王后的遗体出城看春景,王后的尸体禁不住阳光照射化为灰烬。”
阿贡措搭在被子上的双手顿时攥紧,丧母之痛与除妖之喜同时涌出,令她不由哑了嗓子:“那,父王呢?”
“女仙说,”鲁姆有些艰难地道,“王上爱妻至深,承受不住离别的打击,也自焚殉情。”
阿贡措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鲁姆紧张地望着她,见小公主并未露出晕厥、痛哭等承受不住的情状,才道:“她还说,王上决定殉情前,托她将自己和王后的骨灰护送回来,再把嘉地的国宝转交给公主。因为公主那会儿还睡着,丞相只好安排她先在驿馆住下,等明天再交接。当时她的坐骑——一只赤色狮子——口中确实叼着我们嘉地的镇国神剑。”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阿贡措珍珠白的脸颊上滑落,她抱着腿抽咽了很久,才说:“鲁姆,你真的相信吗?母后是自焚,父王是殉情?”
鲁姆叹道:“我信啊。宫里的人,宫外的人,朝廷上的官员们,都信了的。公主最好也信了吧,要知道,这件事,从头至尾我们本来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啊。”
比起一个策划焚毁母后尸体、间接导致父王自杀殉情的公主,嘉地还是更愿意接受一个纯白无瑕的王位继承人,不管这对国王与王后生前造下了何等罪孽。
“对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阿贡措抹去眼泪,可更多的泪水又不停滑落,她放弃了努力,捂住了脸,喉头哽咽,“我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了双亲的悲伤的女儿。”
同一片无边的夜色下。
地牢又湿又闷,被关进地牢的珠牡又痛又饿。穆雅地气湿热,虫蛇遍地走。珠牡硬生生捏死了一条小蛇,喝了它的血,才勉强不那么饿得难受。
也不知道在牢里过了多久,忽听外面的守卫态度恭敬地说着什么。不一时有人进了来,打开了牢门,原来是梅萨。只见她抱着装着法物的大口袋,外还有一件羽衣,把这些都交给了她,轻声道:“珠牡,你快走吧。”
珠牡大喜,迅速穿好羽衣,急走了几步,忽地觉得不对,回头道:“你不走吗?”
梅萨摇了摇头:“我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