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你害死了我儿,我与你仇深似海。你且洗干净了头颅,等着我来摘吧!”
阿娘的清叱从传音符里喷薄而出,含着锐利如刀的杀意。玄奘像是被实实在在捅了十几刀似的,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心跳停滞了数拍,他下意识便要辩解,可传音符的热度已迅速散去,转瞬间已与一张普普通通的毫无温度的废纸无异。
阿娘那头掐断了联络。
意识到了这一事实后,玄奘霎时浑身毛发炸起,喉底发出一声痛苦不堪的长啸。
看守人睡梦中被虎啸声喷了个正着,吓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他翻身起来,怒道:“畜生叫个甚?就算驸马爷说明早再处置你,扰了本大爷的睡梦,本大爷今晚就打死你!”说着拿起身边儿臂粗的棍子,没头没脑地打了过去。
他是宝象国有名的有气力,因此才被安排来看守这只“虎妖”。这般手臂抡圆打人,便是再精壮的成年武士也得被打得眼冒金星。
那兽笼并不算宽阔,玄奘窝在里头连翻身都不能,自然更没有空间躲避,只能咬牙硬挨,不一时被打得全身疼痛,有斑斓虎毛遮着,也不知道落下了多少青肿伤痕。
看守人打得手酸了,棍子一扔,便欲接着补眠,冲着笼子里骂道:“畜生,你再叫,本大爷马上宰你了扒皮做衣穿。”说着还踹了笼子两脚。
第三脚只踢到一半,他便身体一软,接着整个人凌空飞起,落在了一旁的铺盖上,双目合拢呼吸均匀,居然又睡着了。
空气忽然安静得吓人。
玄奘把抱住脑袋的两只虎掌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往笼子外瞄了瞄。明碧色的裙幅有着水波似精妙的细褶,裙下的丝履上的宝相花以金线串着细小的明珠绣成,在夜色中莹莹生光。
再往上看,鹅黄绸带束腰,明珠璎珞缠身,冰肌雪容,柳叶眼眸黑若点漆,正凛凛凝视着他,那目光冷似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