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沙弥冷着脸继续浇花,眼也不打他一下:“住持亲口吩咐我做玄奘法师的护关者,就不该跟我白费唇舌。你我已是佛门中人,什么炎夏、寒冬,理应都视若虚幻才是。何况玄奘法师一旦有所体悟,在佛学上必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才是真正要紧的大事,届时净业寺上下也能共享福祉,哪里是区区几件清凉夏衫比得上的?”
如意珠灵气淬体的一月间,温娇的五感提升许多,耳力之强,比之武林高手也不差什么。故而净法、净空、明心、素心只望见两人说话的时候,她已远远听清了这一老一小的对话,不由微微颔首,轻声赞道:“好聪慧的小师父。”
净空和净法还以为她在夸自己,顿时脸红了红。半大的男孩,又长居寺庙,正处在对异性有着朦胧的好奇而又为自己的天性而羞耻的年纪,被这般姿容盛极的丽人夸赞,自然手足无措。净空还冷静一些,抛下一句“小僧去跟住持说一声”就快步走开。净法赶忙快步赶上去,大喊:“住持,殷施主过来了。”
住持唬了一跳,无可奈何的对那小沙弥道:“人已来了,你还不通报?”
那小沙弥打量着温娇,黑白分明的眼在她那张与玄奘有三分相似的脸上端详了几许,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居然侧过脸继续浇花去了。
住持一时气结。
温娇浅笑:“我已许诺净法与净空,只要引我到此处,布施照给,住持不必再难为这位……又有人来了。”
耳畔捕捉到些微异响,她顿了顿,往山下一望。山花掩映的山道上,正有一老妇气喘吁吁地向上走。身侧的丫鬟一手提着一只分量不轻的食盒,一手还要顾着搀扶她,也是累得满头大汗。
心下的怒火愈烧愈烈,无论是殷温娇,还是温娇自己,一时都克制不住地冷笑。
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