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下来,迷离的两人,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的是真是梦了,相互之间都只觉得,对方于自己是那么零距离地接近,却仿佛又是那么梦幻一般地遥远。终于,萧太后在他那洪水般的热情之下,彻底地迷失了自己。
她忘记了自己是他的姨娘,忘记了他是自己的梦阳孩儿,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高坐庙堂之上,受百官朝拜的皇太后,也忘记了就在几天之前,自己还想着把她收做义子,给他改姓耶律,承继亡夫的宗祧,算做是自己给亡夫留在这世上的一脉香火。
当然,这个儿子也不会让他白当,自己和亡夫埋藏在觉华岛上的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自己也全都会赠送给他,那将是让他十几代甚至几十代都挥霍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啊,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了,自己再也无法做他的姨娘了,更无法给他当母亲了,如今的他,在阿果那厮和萧得里底那些阴险卑鄙的小人的摆布之下,已经变成了自己新一任的夫君了。
就这样,他们谁都不说话,他只是感觉自己无数次地飘到了高空里面,仿佛化作了棉絮般轻浮的白云,驾着一艘披红挂彩的轻舟,在云山雾绕的峰尖处回环往复,毫不停歇。她则闭上眼睛,从内心深处里仰望着他,仿佛自己变成了那艘曾经的快船,早已经脱离了桑干河的束缚,船底下洒落着珍珠般的水滴,逐渐地飞升到了比山峰还更高远的云端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在巅峰状态中是否悠游到了天边,张梦阳只感觉自己逐渐变得清醒起来。这时候的他,仍还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后劲十足,他一边继续撑持着快船,一边将嘴巴拊在萧太后的耳边说道:“姨娘,这都怪不得咱们,是那些天杀才在咱们的饮食里下了药,咱们……咱们……”
说了两个“咱们”之后,他却不知道该当如何说下去了。
萧太后闭上了眼睛,眼角处闪亮着两颗晶莹的珠泪。
“你还叫我姨娘,你都这么对我了,我还怎么做你的姨娘啊!”
就在这时,石牢上方的通风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哈哈哈,不错,还算你这个无耻的贱人有点儿自知之明,你现在已经做不得这小子的姨娘了,你们现在是一对毫不知羞耻的奸夫荡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