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陆寒江从恍惚中回神,回头看到了小心翼翼的曹顺正望着自己:“陛下,该用膳了。”
闻言,陆寒江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天色都要黑了,看来他今日在东宫里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
“你说,罗老头现在应该很苦恼吧。”
陆寒江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随后玩味地道:“他的得意弟子暗戳戳地和他唱反调,现在锦衣卫也打算在皇子进学的问题上插一手。”
“都是陛下用人有方。”曹顺习惯性地奉承。
笑过之后,陆寒江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你说先帝当年远避朝政潜心修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被这群老头子给气的?这不让做,那不让去的。”
曹顺是个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他听出了皇帝语气下的抱怨和不耐,于是立刻顺着说道:“陛下是天子,您想做什么,那些人哪里有资格轻易置喙呢。”
若说应无殇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在替皇帝办差事之余还有那么几分关心朝政顾全大局的意思,那曹顺这个东厂提督就是完完全全地一心只为皇帝办事。
什么不合规矩,什么朝廷大局在他这里都不重要,曹顺只关注皇帝的意志,在这一点上就连他的干爹都比不上他。
当年先帝身边的大太监曹元虽然同样忠心耿耿,但自个儿的小心思也不少,尤其后来自成一派,更是在暗地里和孟渊打起了擂台。
但曹顺则不同,他是个没有立场的人,一切都以皇帝的意志为主,这也就是他能够在锦衣卫报复性清洗三大厂之后还能够得到重用的原因。
果然,听了曹顺的话之后,抛开实际不谈,陆寒江心情还是蛮愉快的,这一刻他也理解为什么皇帝总是喜欢重用太监了。
锦衣卫虽是皇帝手中刀,但终究是臣子,比不得太监这类家奴,远的不提,近的这两任指挥使,陆寒江他和自己老爷子都不是老实的。
虽说目前而言应无殇在忠心方面无可挑剔,陆寒江也有自信,哪怕这份忠诚哪怕过个十几二十年也不会有多少变化。
但忠诚从来不是衡量臣子的唯一指标,若是那天应指挥使也学着罗夫子一样开始忧国忧民,那他岂不是分分钟变成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