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失了御赐之物,这罪名说起来绝不是小事,而且现如今,新消息都挡不住了,要是您真的还想要包庇七姑娘,那咱们府都会被七姑娘拖下水,现在只需要赶紧将七姑娘的掌家之权拿走,不让她缔造更多的错误,到时候说起来,也可以说已经惩处了监管失职的七姑娘。”
“至少不会是无可辩驳的程度啊!”
江伯启的心有点动摇。
虽然说若弗现在隔三差五会被召进宫里,可是这明珠却是褒奖他献策有功的御赐之物,献策一事无疑是让自己一步登天,而这枚珠子本身就华贵,来头不小,又被用在了这样的大事上,恐怕史官笔下都有记。
太后娘娘不可能轻飘飘就揭过了这件事情。
现如今江若弗还拿捏着掌家之权,就等于是明晃晃认为江若弗的罪责并无不可,那可就是藐视皇权的罪名。
他也不仅仅是管教不严了,而是纵容包庇,这个罪名放在一向在朝廷中素有清名的他身上,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出生江家,丞相大人多有褒扬,又献策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他在朝廷中人眼里,属于清流一派的官员,但是这件事情倘若传出去的话。一定会将他小心翼翼维持了这么久的清名败落。
虽然他现如今还不能将事情闹大,免得珠子还没找到,就已经传回了太后娘娘耳朵里。
但是先朝廷一步惩处江若弗,却可为他往后留有余地。
朝廷现如今不知道,可他不能不先朝廷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朱氏见江伯启面色有所松动,
“老爷,您想想,这个拿到掌家之权的人,有机会去竞争成为大宗的螟蛉之女,可是七姑娘已是大宗的女儿了,怎么还需要这个机会?这个机会自然是让给府中其他女儿,这样可以多一份争取的机会,这样看来,让七姑娘把掌家之权交出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江伯启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被朱氏一说,恍然大悟,这还有多的一个机会,自然是让给还没有成为大宗出身的女儿!
江若弗都已经是大宗的女儿了,这个机会给她属实是太浪费了。
只是江伯启还没来得及说出决定,江若弗便跨入中堂,
“大夫人,此言差矣。”
“先不说大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将这个掌家之权拿走,就单单看四姐姐的资质,只怕拿了掌家之权也没有办法去争这螟蛉之女的位置。”
“四姐姐在学堂里的成绩排位,是倒数第二,在玄班里是倒数第一,那个给她垫底的人还是黄班新入学的妹妹,杜嬷嬷自从开设女学课以来,她的排位一路下降,一个才出三代的旁系女儿,排位却排在了倒数第一排。”
江若弗坦然直视江伯启,
“敢问,爹认为四姐这样的资质能够入选螟蛉之女吗?”
江伯启犹豫了,
“这…”
“那就让你三姐代劳。”
江茉引连忙摆手,
“爹,我不可以的!”
“我在学堂的成绩,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管家的事情我根本一窍不通,最近事情当然是让七妹妹做最好。”
“而且珠子虽然是遗失了,却也不是找不到啊,现在才过了一天,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呢。”
主要是她现在要照顾姨娘,怎么能抽得出空来管这些管家之权的事情。
而且还有这烦人的婚事,她属实不想再操心别的事情了。
江伯启在江若弗来之前已经发过好大一通火,现在火气消得七七八八,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更何况最近对江若弗,他一向是不敢轻易大小声的,他还要靠着这个女儿在太后面前多说说自己的好话。
江伯启因着清醒了,自己转念一想也觉得江茉引说得有道理。
事情还没有闹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珠子就找到了。
朱氏一见江伯启沉默,心里也慌了这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老爷,您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有外人知晓了,肯定就瞒不住了,到时候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咱们可就大难临头了,更何况这珠子小小一颗,不见了哪还有那么容易找到?”
江若弗直直打断朱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大夫人这句话未免太言之凿凿了,难不成,是笃定了这珠子找不到吗?”
她清冷的尾音上挑,像是细长的琴弦搅在人心上,狠狠一扯。
朱氏心都不由自主漏跳半拍,却仍旧强做镇定,
“七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江若弗淡淡道,
“若弗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大夫人未免太笃定了一些。”
“现如今才过了一天,而且那珠子可不是小小一颗,而是几乎有人的拳头大,这样大的一颗珠子不论是藏在哪恐怕都不容易掩人而目吧?”
“而且今日府内外,进出全部都要严格搜身,既然当夜守夜无人进出,这一日又严格控制进出,都没有见到这颗珠子的迹象,就说明这珠子还有很大可能就还在府里,大夫人怎么就笃定找不到了呢?”
朱氏听江若弗这样开口往她身上泼脏水,气急败坏的口不择言道,
“江若弗,你明里暗里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说我是那个偷盗的人。”
“奈何你自己管不住下面的人,却要来污蔑我,到底有罪的是谁?”
“你不就是想拿捏着管家之权吗,可是你都给老爷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心思栽赃嫁祸我,你简直是不知廉耻,难怪是妓子的种,和妓子如出一辙!”
整个厅堂听到这句话都一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