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可有什么好玩的?”
“太后娘娘可是慈眉善目,还是不苟言笑?”
“真是羡慕,我到现在连太后娘娘的面都没见到过呢,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这个福分了。”
“就是啊,太后娘娘真是看中若弗姐姐,这一进宫就去了一整天呢,太后娘娘还留若弗住在宫里了不是?”
江婉蓉和江若弗住在同一条街上,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也能第一时间发现,有宫里的马车出现在内史府,江婉蓉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所以也是亲眼看见江若弗被宫里的女官扶着走进内史府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江若弗并不是醒着的。
江若弗只是敷衍地笑笑,外面的小厮敲了钟,众人意犹未尽地离开了江若弗的座位。
江若弗注意到,江兰潜的位置空了,甚至于已经被另外一个人顶替上来。
江兰潜本就已经结业了,只是因为女学课,所以她想争一争螟蛉之女,才回到学堂里来。
现如今杜嬷嬷已经明令禁止她再听女学课,想必她也没有必要来了。
钱先生来上课也来得随便,连书都懒得带,讲了一会儿之后,便让众人两两对弈。
江若弗刚来江氏学堂的时候,完全没有人愿意做她的对手和她对弈,直到第三次上棋艺课,温清岑陈深江禄等人才主动上前和她对弈。
倘若没有这副相貌,恐怕一直都会没有人愿意与她对弈。
可是现如今,江舒云和江若弗都已经对坐了,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来询问她们,是否想对弈一局。
钱先生背着手走进人群里,
“老夫还说是谁被围的水泄不通,原来是若弗和舒云。“
“舒云,既然有这么多人想和你对弈,不如你从中挑选一个对手。”
江舒云看向江若弗,
“可是……”
钱先生哈哈大笑,道,
“就让我来和咱们红榜上的巾帼女英雄对上一局。”
江舒云从善如流让开了座位,选了旁人对弈。
江若弗执黑子,钱先生执白子。
钱先生有意要扰乱江若弗的心绪,所以故意扯些话题和她聊,
“我还记得上次问你之前师承何人的时候,你说是令堂,想必令堂的棋艺一定很精湛。”
江若弗没有说过这话,他都不必多想就知道是温孤齐说的。
世子的令堂,是长公主。
想起月华留下的那些棋谱,江若弗由心而发地道,
“令堂棋艺…确实很出众。”
钱先生道,
“不过见你下棋有一个太大的劣势。”
江若弗好奇道,
“还请先生指教。”
钱先生瞧着棋盘,
“上次看你下的棋局倒也没有发现,现在看来,你下棋太过于一板一眼,真是想不到你这样的气路,居然能下得了北斗压月这样极其灵巧的棋局。”
江若弗本来打算落子,闻言,却将子后落三位,把机会让给了钱先生,让钱先生一举吃了她九个子。
钱先生大快,
“丫头,还是机敏些的好。”
江若弗恭敬道,
“学生一直在听先生说话,移了心神,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是学生疏忽了。”
钱先生依旧步步紧逼,江若弗步步退却,有时能吃一两个子,但大部分时候,却是钱先生占据了优势。
终于,江若弗将钱先生引到西北角,率先落下一子,忽然道,
“先生,您输了。”
钱先生惊诧,揉了揉浑浊的老眼,定睛再看向棋盘,
“哎呀,老夫失算了。”
“难怪你这丫头能用出北斗压月,实在是鬼,鬼的很呐。”
江若弗含笑道,
“先生,那就承让了。”
江若弗其实清楚自己的棋艺远在钱先生之下,但是她刚刚崭露头角,钱先生如今轻敌,她只需要降低钱先生的防备心,故意先让钱先生占据优势,利用她输的走向来引钱先生把她逼入死路。
而她在这一路上其实都有留散子,只需要在西北角一击即中,联合之前部下的棋子,足够让钱先生退无可退。
其实钱先生没有输得太难看,这一步也走的有些危险。
旁边的人鼓掌起哄,
“哎呀,钱先生您怎么又输了!”
“上次您在棋社是怎么赢的,该不会是运气好,没遇上厉害的,所以才赢了棋元吧。”
“先生您下棋越来越像个俗手了,想必过个几日,我也能赢先生您了。”
“欸,那可不一定,若弗可是红榜上棋艺排第三的人,你好好想想你什么时候能排到第三啊?”
钱先生摆摆手,
“得了得了,我看,你们的棋艺倒是没有怎么进步,损先生的功夫倒是日益长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