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说得最起劲的姑娘被生生揪掉了一缕发丝,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蹲在地上咬牙哭起来。
疼得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江婉蓉怔在原地,呆呆地看向箭来的方向。
只有一个身量颀长但纤瘦十分的少女,眉目冷傲地看着那支箭的方向。
眼睛微微眯起来,竟给人一种她极危险的错觉。
很淡漠,亦是毫不刻意让人觉得她居高临下,她眼波流转之间只有冰冷和轻蔑。
一袭青衣,玉白的手握着那把绿檀的弓,背脊挺拔,青丝随着长风飞扬起来,比那湖面的波纹更阔,而她手边刚刚启封的箭筒昭示着方才那支箭的来处。
浅深山色高低树,她一身青衣立于其中,竟依旧如浓墨的画卷夺目,红蓼花繁,初夏潭边新生的黄芦叶乱,整个画面有了她的点缀便如行山涧图般古道瑰丽,乱草深潭,青衣长风。
而女子手中握着的弓箭便让她身上无端多了一股杀气。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江婉蓉却依旧觉得,自己刚看过去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江若弗是动了杀心的。
那支箭,也许江若弗最初是想射在人身上,而不是射在草靶红心上。
江紫被吓得心脏骤停,唇色都白了,直到回过神来,听见江朱的哭声,她才清醒了一点。
众人都上前去安慰江朱,而江朱是江紫的妹妹,江紫自然也上前去抚慰。
江朱捂着自己被揪痛的头皮痛哭。
同支的江晓玟上前去指责温孤齐,温孤齐却只是放下弓,看着她浅笑一声,
“我的箭可没有射在她身上。”
他眼波中流转着清寒的光。
江晓玟不服,伸出手就要上前抓温孤齐的脸,温孤齐稳稳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折到背后,挑眉笑了一声,
“如果再胡闹,恐怕就不止于此了哦。”
他眼中的光让江晓玟有一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戏谑而慵懒,勾人却不刻意。
上挑的旖旎尾音慢慢从舌尖下咽,让江晓玟的脸颊腾地烧起来。
似男子一般有侵略性却并不刻意的目光,亦让人浑身发烫,心跳加速。
只是靠得近了几分,江晓玟都能看见温孤齐眼底眉梢的风流韵致,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打量,大胆而没有任何刻意收敛。燃文
看得人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手心不自觉发汗。
温孤齐偏偏还挑着眉,饶有兴味地道,
“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再背后摆弄江若弗的是非,你的结局,会和她一样。”
“知道了吗?”
江晓玟不由得紧张起来,结巴道,
“知…知道了。”
温孤齐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继续挑着弓箭,江晓玟魂不守舍地走回去。
江紫责难道,
“晓玟,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怎么不把江若弗带过来。”
江紫面色阴沉,
“她害江朱被扯断了头发,也必须照样还江朱才行。”
江晓玟面露不忍,
“其实她也未必是故意的,就不用以牙还牙了吧。”
“而且江朱姐姐也没有受很重的伤,只是几缕头发,过一阵子就会长出来的。”
江紫不满道,
“你怎么反倒帮着江若弗说话,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江晓玟想起方才温孤齐那个眼神,仍旧觉得脸颊发烫。
其实江若弗说不定真的是不小心的。
而且她们议论在先,确实有不对。
就算是江若弗有心要射,也手下留情了,没有真的射在人身上。
江朱是江紫的姐妹,她和江紫自小认识,和江朱却是十万八千里的,江紫凭什么指使她去给江朱讨回公道,要去也应该是江紫她自己去,关她江晓玟什么事情?
就因为江紫她爹是中大夫吗?
算起来,她也是江舒云的堂姐妹,和江紫同代,谁也不差着谁,凭什么江紫就可以对她这么颐指气使的。
江晓玟生了闷气,也不再和江紫说话,走到一旁去自己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