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敌人么?”萧月仙一听,脸儿惨白,心中害怕无比。
杨侗轻轻揽着她削瘦的香肩,柔声道:“我也不知是敌是友!友则罢,敌人的话,五千人不够我军一个冲锋。你一点都不必担心,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这倒不是杨侗吹牛,附近地势开阔,正是骁果军的天然战场,完全可以发挥骑兵机动之力,将其一一猎杀。
萧月仙心下一松,崇拜道:“说得也是,夫君可是大隋军神呢。”
她知道大隋的江山是夫君一寸一寸打下来的,也清楚的记得,每当说起杨侗迫害士族之时,一众江南名士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的场面。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夫君稳如泰山,一步步将世家大族逼得无生存之余地,当年连武学都那没办法子的世家豪族们,莫不望风而逃,甚至就连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这样的千年门阀,都在她夫君手中灰飞烟灭……
萧月仙唇角衔笑,眼波流转,哪个少女不崇拜英雄,哪个少女不钦慕强者呢?
而这个男人既能让天下枭雄、天下世家寝食难安,亦能覆灭突厥等强大异族,还能作出一首首脍炙人口、流芳百世的诗词名篇。更关键的是他还会疼人。看着杨侗如剑浓眉,威武英姿,美眸之中满是爱意
“军神?我可不是什么军神,大家现在连仗都不让我打了。”杨侗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我也明白大隋将军众多,都希望以战功晋升,如果换成是我,我会以实力,简单粗暴就的碾压过去,打得敌人寸草不生。这样一来,将军们又哪来机会,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而让大家失去立功的机会吧。我这辈子估计是没上战场的机会了。”
萧月仙看着夫君,心中爱慕泛滥成河。
这才是真正的君王!
纵然牺牲自己的理想,也要去考虑将军们的感受,理解大家的难处,若非当世英主,又如何能有此等胸襟?
杨侗笑着说道:“我先出去了。”
萧月仙默默点了点头,低声道:“夫君请多保重。”
“你也多多保重。”杨侗交待了一声,迅速出门,到了城外军营,才知道来者是杜伏威。
杨侗虽在途中,却也大致了解杜伏威和李密的局势。杜伏威是李密一统南方最大的障碍,是以成为李密重点攻打的对象,杜伏威纵然强横,在兵力上也处于劣势,在李密日夜不休的攻击下,形势相当不好。
不过杜伏威也不是吃素的,他占据庐江襄安县地,地势居高照临下,城防固若金汤,魏军仰首攻城本就困难,再加上城前地势狭窄,摆不开太多兵力,是以魏军负出了惨重死伤,也拿不下襄安城。
杜伏威听说杨侗南下,便将防务交给了义子阚棱,亲自前来请罪,而从庐江合肥到义阳都有条官道相连,疾速奔来倒也不慢,如今他把兵马安置在十里之外,只带百骑奔向义阳城。
骁果军早已得到禀报,没有丝毫刁难推搪,让他直接入城。杜伏威尽管知道自己可以继续割据自立,但他心里明白,若不抓住这个机会,用不了多久便被隋军所灭。因此毫不犹豫的跟着隋军入城,在士兵的引领下直奔杨侗居住的精舍。
沿途有大量隋军兵卒全副武装的在暴雨之中站岗戒备,看着一副副铠甲,一口口插在刀鞘里的横刀,尤其是虎背熊腰纹丝不动的兵卒……令杜伏威眼皮子一阵乱跳。
这些人绝不是摆设,也没有刻意做作,他们身上散发的浓浓气势,表明这些人,都是百战之师。
到了精舍门前,杜伏威躬身施礼,一揖及地,朗声道:“罪人杜伏威求见圣上。”
“请!”
屋内想起清越的嗓音,门口兵士用手虚引,杜伏威赶紧走了进去。也总算见到了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大隋圣武帝,果然是人中龙凤,但见他一身铠甲的坐在主位之上,不怒而威的威势,令杜伏威有些紧张,吸了口气,上前两步,再次鞠躬,并将象征军权的佩剑高高举志“罪人杜伏威拜见圣上,恳请圣上收回江淮军政大权。愿为圣上一名小卒,继续为大隋效犬马之劳。”
杨侗见身材魁梧,一身铠甲湿漉漉的,便让人接过他的佩剑,笑着说道:“别张嘴闭嘴就说罪人,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可是朕亲自任命的大的历阳公,且请安坐。”
杜伏威道了声谢,见有人送上毛巾给他擦水,顿时感激不尽的再次道谢。
等杜伏威擦好头脸上的雨水,杨侗笑道:“朕听说杜将军之名久矣,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
“臣也久闻圣上威名,今日终于遇到明主,实乃是末将三生之幸。”
杨侗点点头,“江淮重地不容有失,朕今日封你为左卫将军,继续统率江淮军镇守江淮,江淮之安危,朕就拜托杜将军了。”
说完,又将他的佩剑还了回去,一来一往,意义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