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那个小瓶子,举到眼前细细端详:“这是一种国内没有的刺激性药粉,如果落在皮肤上,轻者会红肿过敏,严重些可能会溃烂。不过倒也不至于致命,只需要做一次面部清洁,正常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愈合了。”
这楚毅,果真是个只会恶心人却不敢下死手的家伙。
即便这药粉真撒在了黎棠身上,从察觉到皮肤瘙痒到送至医院,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十分钟。十分钟里,药效或许都还未充分发作,最严重不过是皮肤发痒泛红,洗把脸便能解决问题。
看来楚毅是真的怂了,只敢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来惹人厌烦,根本不敢再去触碰盛淮翊的底线。
黎棠随手将小药瓶丢进垃圾桶,继而转头望向楚玉沉,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之意。
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而入,落在楚玉沉的脸庞上,那张白净的脸在月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若不是纤长的睫毛还在轻轻颤动,薄薄的嘴唇也带着水润的浅红,真会让人错以为她是一尊精美绝伦的瓷像,只是此刻神情中透着慌乱与无助。
“今天下午,你私自跑去片场大门口,在那里躲了大约十分钟,等到了一个楚毅的手下出现。他把这个药交给你,你想向那个手下打听楚毅的情况,然而他根本不理会你,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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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棠懒洋洋地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语气里虽然没有责备的意思,却让楚玉沉内心愈发惶恐,完全没想到她会对这些事竟了如指掌。
其实,早在那个楚毅的手下刚一靠近片场时,就已经被黎家的保镖控制住了。
黎家的保镖们训练有素,行事极为利落,迅速就把他身上携带的所有东西都搜了出来,其中便有那个药瓶。随后保镖将情况告知黎棠,黎棠听闻后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略作思索后,便吩咐他们把东西再还回去。
在保镖的监视之下,那个男人只能一声不吭地把东西交给楚玉沉,然后就想赶紧溜走,可最终还是被抓了回来,狠狠地挨了一顿揍,这才被放行离开。
也正因如此,黎棠才会任由戚蕴先去做倒膜,自己则躲在一旁悄悄等候着。并且面对楚玉沉的种种行为才能表现得那般平静,没有丝毫惊讶的反应。她只是对楚玉沉接下来的举动感到好奇,于是干脆将计就计,想瞧瞧楚玉沉究竟要做什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事?”
黎棠这会儿也不愿再跟她拐弯抹角,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对楚毅的这份信任来得也太蹊跷了,明明就在前几天,你还因为对他有好感,心里觉得愧对我们。而这才短短一天一夜没见,你就突然对他死心塌地深信不疑,而且还对我们变得极其排斥,这转变也太大了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她对自己双手的那种不爱惜,以前可是很宝贝的,如今却弄得满手都是血泡,再加上她看着小孩子时流露出的那种慈爱眼神,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太反常了。
黎棠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既然楚玉沉之前会在梦里偶尔瞧见原剧情的一些碎片,那她现在是不是记起了更多的内容,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呢?
黎棠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所以她才只是让保镖盯着楚玉沉,而没有采取其他更为强硬的举措,就是想再多观察观察,看看她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楚玉沉虽然反应是稍微慢了些,但也并非真的愚笨,听了黎棠这话,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把话咽了回去,过了好半天才出声:“你难道……难怪……”
黎棠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不紧不慢地道:“你心里应该清楚,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可得想好了再开口哦。”
“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好奇的问题。”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既然已经想起了那些事儿,那为什么还会对楚毅这般死心塌地呢?是因为他对你一边打压一边嫌弃,还是因为那两次明显是在利用你的救命之恩?”
——“那我们那几天跟你说了那么多好话,又算什么?难道算我们能说会道吗?”
楚玉沉的表情瞬间变得纠结万分,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只是薄薄的嘴唇开开合合着,一副想说又难以启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