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检查了一下黎棠的伤口，确认没有因为这一推而崩裂之后，便淡淡地道：“你是还没清醒过来吗？我是戚蕴，我们是过来看你的。”

似乎终于听明白了质问，楚玉沉如梦初醒一般，带着些许迷茫的神情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黎棠的脸上。

她顿了顿，神色略显不安地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黎棠平稳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心跳，敏锐地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于是转头看向程思，问道：“伯母，医生有没有说玉沉哪里不太正常吗？”

程思呆呆地望着女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恍惚地摇了摇头：“没有……医生检查过后说玉沉现在身体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宝贝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能推你的朋友呢？”

黎棠的目光再次投向楚玉沉。只见她依旧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被角，怎么都不肯松开，甚至还在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指肚。

……确实很不正常。

黎棠微微抿了抿嘴唇，将眼底的思绪隐藏起来，跟着上前微微弯下腰，试探性地抬手去摸楚玉沉的额头，轻声说道：“玉沉，你还好吗？我是黎棠，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很高兴。不过你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是被吓到了吗？我可以再走近一点吗？”

黎棠的指尖不经意地蹭了一下楚玉沉的脸侧。

触手的感觉有些冰凉，但皮肤是光滑的。

她后脑勺的伤口还在，确实是楚玉沉本人没错。

这种情况和李文林当时的有些相似，但楚玉沉此刻是有意识的，不像是被剧情强行觉醒的样子。

但……就是让人感觉莫名地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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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仔细探究，楚玉沉就已经略显慌乱地微微侧身，躲开了她的触碰，声音很低且带着一丝慌张地回应道：“我没事，就是刚才可能因为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只是本能反应，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给出的理由看似合理，然而眼睛却始终不敢直视黎棠，只是低垂着头，像是藏着些莫名的心虚。

黎棠微微眯了眯眼，佯装没有察觉她的躲避，只露出灿烂的笑容：“没关系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你掉进河里的那两天，可把我和蕴蕴吓得不轻，还好伯母厉害，找到了你，不然我们真的会愧疚死的。”

程思又抬手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恢复成平日优雅贵气的模样，脸上挂着微笑，轻声说道：“伯母有点事，得先离开一会儿，就麻烦你们再陪陪玉沉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联系我，好吗？”

“好的，伯母。”

程思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一言不发的楚玉沉身上，犹豫了好半天，最终也只是留下这么一句：“玉沉，妈妈走了。”

楚玉沉依旧毫无反应，仿若根本没听见，仍旧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待程思离开后，戚蕴便又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倒是说句话。”

楚玉沉：“……”

见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黎棠便拉着戚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缓缓坐下，原本温软的声音此刻带上了几分担忧：“玉沉，是不是楚毅把你吓到了？”

楚玉沉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果然。

见她有了反应，黎棠眸色一闪，语气中更是添了些偏见：“也是，楚毅确实挺吓人的。想想那天，他就敢直接带着人过来假装偶遇你，要不是我们在……”

——“他没有带着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