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满是愉悦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黎棠就已经下意识警觉起来，身体先于思维地上前挡在楚玉沉身前，随即便与那张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脸对上了视线——

正是楚毅。

“好久不见。”

黎棠扬起唇角，声音轻飘飘地道：“听说你出国了呀，这几年国外好像挺不安稳的，你怎么瞧着还安然无恙呢？”

她的语气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绵里藏针充满了恶意。

此刻的楚毅身着一身休闲的卫衣长裤，当他收起那副自信过头而显得油腻的做派时，模样倒也算得上帅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温和斯文的气质。

但黎棠现在对他抱着浓烈的偏见，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观感。心里可能除了琢磨着怎么尽快躲开楚毅，再寻机会将他置于死地之外，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同样的，楚毅在看到黎棠那张一如既往清纯漂亮的脸时，脸上瞬间闪过了一连串复杂的神情。

震惊、不解、仇视、冰冷……显然心里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追得如此狼狈不堪。

原本按照书中所写，此时此刻的他早该风光无限，开启属于自己的打脸爽文式人生了。但现实却是，他被盛淮翊逼得根本不敢在国内现身，只能像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四处躲藏。

好不容易靠着打压其他行业的一些公司，才勉强为自己争得了一线生机，却不想盛淮翊就像个甩不掉的阴魂般紧紧纠缠，一路跟了过来，搞得他到现在都还得继续藏头露尾，思索下一步究竟该如何是好。

所以，如今再度面对黎棠这张在他眼中堪称“罪魁祸首”的脸，哪怕再好看、再令人心动，他也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看。

“……怎么了，棠棠？”

楚玉沉显然被黎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她本就比黎棠高出半个头，自然是没法完全挡住的，于是便顺着黎棠的视线看了过去：“是碰到认识的人了吗？这位是……？”

楚毅眼眸深处光芒一闪，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神色。

但转眼间，他脸上就换上了温和的笑容，朝着楚玉沉露出一副满含歉意的模样，语气轻柔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和黎小姐之间有些过往的纠葛还没处理妥当，所以刚刚情绪稍微有点激动了。实在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见楚玉沉皱着眉头没有回应，他倒也不在意，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又接着问道：“对了，你好像还没回答我，回国了怎么也没跟家里人说一声？叔叔阿姨可都挺担心你的。”

然而，楚玉沉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般放松警惕，然后如实相告，反而是抿紧了嘴唇，一脸警惕地伸手拉住黎棠的手臂，用力往自己身后拽了拽，想要尽力把她保护起来。

对上楚毅探询的目光时，她的眼神里明显透着防备，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告诉你？”

楚毅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目光下意识地从黎棠身上扫过，脸色也变得颇为难堪。

但他还是竭力维持着风度，往前迈出了一步，声音里似乎还带上了一丝失落：“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初就是我——”

“停。”

戚蕴突然伸出手挡在他们中间，神色冷淡目光如炬地盯着楚毅，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别再靠近了，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楚毅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烦，可在看清戚蕴的面容后顿了一下，又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解释起来：“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她是认识的，当初……”

梅开二度。

他依旧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戚蕴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

和其他人相比，戚蕴的力气可不小。楚毅毫无防备之下险些就被直接推倒在地，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满脸惊愕地看着她：“你——？”

“我什么？我看你这搭讪的套路也太老套了吧。”

戚蕴嘴角微微下撇，神情冷淡又强势地说道：“而且我都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人家都明明白白地说了不认识你，也不想搭理你，你居然还厚着脸皮凑过来？而且——”

她微微眯起眼睛，话里有话，带着深意反问了一句：“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和棠棠之间还有旧仇咯？”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