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幽然一声轻叹，那如羽扇般的长睫垂落，遮掩住眸中的情绪，纤薄的身躯也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她似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跪行几步，来到盛淮翊的身旁。那青葱般细嫩的手指，仿若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甘，一点点地缓缓攀附上他布满暗纹银丝密绣的精美衣摆。

随着她这一低头的动作，如墨般漆黑亮丽的发丝，仿若柔顺的绸缎般从圆润的肩上悄然滑落，在这漫天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凄美绝伦。

“你对我的情意，当真如此轻易便消逝了？你难道不再爱我了吗？”

“你竟当真是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天下苍生，将我如敝履般弃之不顾？”

“莫要忘了，当初你遭奸人所欺，落魄潦倒之时，是谁不顾危险，坚定地守在你身边——”

“自始至终，只有我，也只能是我在你身边！”

“可为何……你竟然像是都忘记了，如今却对我形同陌路，仿若我于你而言，已如过眼云烟，再无半分重量？”

她声音似泣似诉，仿佛在质问，又像是苦苦哀求。

而明明是这般垂首凄切、惹人怜惜的模样，可那抓着青年衣摆的手却在不断用力，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筋骨暴起，手背青筋根根浮现。

直至她再抬起头时，眼中竟露出雪似的薄凉和不在乎，声音也骤然冷若冰霜：“既然如此……那你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说罢，黎棠忽然抬手，动作轻盈却又带着决然，似是做出捏法决的模样。

青年见状顿时眉头微皱，却没有丝毫犹豫，手中长剑顺势一挥，手起剑落干脆利落。

那长剑带着凛冽的寒光，瞬间穿透她纤薄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