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畔,男人鸦黑的睫羽低垂,无声掩住眸底那一抹微光的流转,薄唇却微微翘起。
他轻声笑了笑,语气看似和煦地从容回道:“怎么会?不过是一些孩子而已。”
……嗯?
黎棠顿时眼尾微挑,像探究什么秘密似的近距离盯着他:“真的?”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盛淮翊:“。”
他微微一顿,看似不置可否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当然是假的。
营业中的黎棠太过明艳照人,与当年盛淮翊初见她时简直如出一辙。
一样的光芒四射,一样的温软内韧。
宛如夏日里最为炽热的骄阳,只把轻柔的善意如暖阳般大方地洒向他人,毫无半分刺目的犀利,让人目光一旦落在她身上,就再难移开。
但现在的盛淮翊,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能躲在角落里窥视、无能为力的阴沟老鼠了。
他站在了权力的巅峰,成为盛家说一不二的掌权者,能堂而皇之地站在黎棠身旁,将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统统踩在脚下,肆意享受着他人敬畏与羡慕交织的炽热目光。
理智就像冰冷的枷锁,时不时在他耳畔低语,提醒他以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要时刻维持那高高在上、沉稳冷静的体面形象,要把所有情绪波动都深埋于波澜不惊的表象之下。
可他什么时候真正听从过理性的指挥?
他满心只想着将黎棠藏匿起来,使她隔绝于所有人的视线之外,把她栽种在自己胸腔深处的那座花园里,用自己的心尖血去悉心浇灌、滋养。让她的根须与自己的心脏相互交缠,从此她的每一次绽放都能与自己的脉搏一同律动。
——不,这还远远不够。
他甚至想要将这朵栀子花摧折,想要将每一滴被碾出的汁液都贪婪地吞咽下肚,让她永远只归属于自己一人。
盛淮翊极为擅长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早已习惯把心底那只暴虐的野兽妥善隐藏,披上温文尔雅的伪装,摆出彬彬有礼的样子。
他也习惯了在虚伪与真实间自如切换,只有面对黎棠时,隐藏的黑暗才总会蠢蠢欲动,几欲冲破牢笼。
所以——
“怎么不回话了?不会是被我戳中,哑口无言了吧?”
黎棠轻轻扬起下巴,双手背在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声音清脆悦耳宛如灵动的风铃声:“好啦,我还不了解你嘛,要是不吃醋就不是你啦。说不定我反而还要怀疑,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呢。”
此刻,摄像师正专注于拍摄集市的远景,他们的交谈声仿佛被这一方小天地悄然隔离。
对上她琉璃明眸中那明晃晃的揶揄目光,盛淮翊只觉胸口有什么东西瞬间苏醒,一下一下,强劲有力地跳动着,似要冲破胸膛。
在那有力的心跳声中,他能无比清晰地看到这张令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脸庞,以及那双小鹿般的眼眸里,满满倒映着的只有自己的身影。
她是懂他的,她心里有他。
比起以往偶尔的装傻,现在她居然会主动关注自己,即便在忙碌于自己事务的时候,还能分出一点心思在他身上,并且用他最想听的话来安抚他。
……简直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他却甘之如饴,满心都是甜蜜的沉溺。
“……嗯。”男人努力忽视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坦然应了一声,语气温和而从容,“抱歉棠棠,我确实有些吃醋,只是觉得不应该给你的事业带来困扰。”
盛淮翊话语刚落,黎棠带着丝丝凉意的手,便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他垂眸望向两人紧紧相扣的手指,眸底情绪晦暗难明,声音也略微沙哑:“但我……确实不想让其他人抱你。”
你是只属于我的,只能在我怀中绽放你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