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个人有缺点有欲望,才会让别人感觉真实。
也会让人,更信任他说的话。
“这后宫中,母家尊贵的有,如储昭仪,父亲乃一品国公。父兄得力,简在帝心,为陛下分忧的有,如贤妃、施婕妤,日后家族前程定是灿烂无虞。就连姚婕妤这样,差上一些的,虽然自身得宠不多,父亲官职也不高,但到底也是有母家可依的。”
“人家父母兄弟血脉相连,荣辱与共,若真到了难时,就算势力低微,也总会拼尽全力帮衬。”
“可我呢?”
梅瑾萱杏眼泛红,直直盯着李惑的眼睛,不让他移开半分。
“陛下,我没有家,我没有家人了。”
这话说得,竟让李惑心头一酸。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
好半晌,李惑叹出一口。
他抬手,握住梅瑾萱的手,两人肌肤紧紧交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不热,偏冷,但似乎也足够互相慰藉。
李惑说:“你有我,就够了。”
梅瑾萱偏头不再看他,一垂眼,泪水就滚落下来。
李惑掏出手帕,想去给她擦,下一刻却又被她的话定在原地。
就看梅瑾萱侧着脸,语气似嗔怨,又似自嘲地说:
“臣妾,可配不上陛下这一句。”
李惑一愣。
梅瑾萱接着说:“之前储秀宫秀女身死的事上,恭亲王与和亲王一起在陛下面前攻讦臣妾。那天,若不是臣妾提前派素晴抓到了证人,想来现在,臣妾已经被废,只能在冷宫里了此残生了。”
李惑举着手帕的动作一僵,而后,慢慢放下,干咳一声:
“怎么会,朕......”
梅瑾萱倏而回头,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瞪着李惑:
“陛下敢说,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吗?没有想着,姑且先委屈臣妾,把他们安抚下去,了结命案吗?”
李惑有点心虚,他避开了梅瑾萱的目光,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