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得再多,善后的办法再周全,现在也都是无用功。
梅瑾萱簌然开口:“来人,司计司司计陈芝,中饱私囊,夹带公众财物,藐视宫规,赐杖毙。”
而后她目光扫过另外两人:
“司制张贝贝,司供冯吉革职查办。至于他们的位置...把陈泽礼和唐庆祥找回来,也算是物归原主。”
最后一句话梅瑾萱是看着贤妃说的。
不知道她的“物归原主”说得到底是司制和司供的位置,还是......
果然,贤妃心中危机丛生。她担心梅瑾萱此举是为了夺回掌宫的权利。
于是,贤妃昂头,义正言辞地说:“贵妃娘娘,现在陛下是命我管治六宫,就算是惩罚陈芝他们,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娘娘这样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梅瑾萱不说话,只是垂眼盯着贤妃,直到把贤妃看得心如擂鼓,才慢慢开口。
“既然这样......”梅瑾萱对着素雪素晴挥手:“那就把贤妃带到陈芝边上,让贤妃娘娘近距离,仔、细监察行刑。虽然贤妃管治不利,但本宫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好好尽尽她的——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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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双眼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
素晴素雪令出必行,毫不拖延,当即架着贤妃就到了玉竹阁院子里,把她重新摁到了陈芝边上跪着。
此时的陈芝已经被承乾宫的太监押到了行刑的长凳上。离贤妃只有三尺的距离,近得贤妃几乎都能看到陈芝哀嚎时,喉咙里的小舌头。
杖毙,一般打得都是脊杖。通常二十杖内脏出血,五十杖筋骨尽断,八十杖人就归天了。当然,具体操作,要看执行人的手法。比如说当年打梅瑾萱她们的于峰,就是加了暗劲,下了死手。但是今天,承乾宫执行的太监却是相反。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贤妃看得更久,“监察”得更仔细,他们足足打了一百杖,陈芝才咽气。
其过程的血腥和惨烈自然不言而喻。
等把陈芝如填了稻草般软绵绵的身体从凳子上抬起来的时候,血顺着他的手臂甩到贤妃脚边,贤妃当即干呕不止。
这下不用人按着了,让贤妃挣扎她都没有力气,腿软得跪不住,只能歪坐在地上。
梅瑾萱此时站起身来到贤妃面前。贤妃听到声音抬头,呕吐得泪光盈盈的眼睛里,是怒火和恨意。
面对杖毙这样惨绝人寰的景象,梅瑾萱倒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看起来心情颇佳地笑着。然后,她伸手轻佻地拍了拍贤妃的脸,
“别这么看着我,本宫今天可是好心,才来教你。”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贤妃眼睛里的火焰恨不得化为实质,把眼前的人点燃。可下一刻,在她听到梅瑾萱接下来的话后,任何的愤怒不甘都成了云烟。
她如一块冰,被梅瑾萱冻在原地。
梅瑾萱是这样说的——
“知道陛下为什么敬重端柔太妃吗?因为陛下还是皇子时也曾被苛待。冬天里没有碳火新衣,冻得握笔的手都长了冻疮,甚至在除夕之夜高热不退。当时的陛下,就如昨夜的三皇子一般。钱德妃仗着圣宠阻止景阳宫的人去请太医,打算生生地把陛下拖死。最后,还是端柔太妃不忍心,偷偷送了药和吃食过来,才保住了陛下的命。”
贤妃真的慌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些往事,又或者说除了梅瑾萱他们这些陛下身边的老人,没人再知道那段不堪的过往。
瞬间明悟到问题严重性的贤妃,连连摇头:“我不是,我不是故意支走太医,不给三皇子看病的!”
“呵...”梅瑾萱轻笑:“你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的结果不是吗?你觉得事实摆在这里,陛下会在意你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贤妃瞳孔震颤。
梅瑾萱俯身离她更近:“你再想想,如果陛下知道了三皇子的遭遇,贤妃娘娘你...又会有何后果?”
“不!我没有!我没有害三皇子!”贤妃忍不住抓住梅瑾萱的胳膊,大声否认。
梅瑾萱冷酷甩开她:“你的辩解,留到陛下面前去说吧。”
随后,她看向刘宁海:“刘公公,前因后果你都清楚了吧?”
刘宁海当了半天摆件,此时说出进到玉竹阁的第一句话:
“是。路上时,秋水姑娘就跟奴才说过了。”
梅瑾萱点头:“那就劳烦您把之前的事,今天的事,一分不差地禀明给陛下吧。”
“奴才遵命。”
......
不管贤妃如何抗拒,刘宁海还是差人将贤妃扶走了。至于陛下最后决议如何,还未可知。梅瑾萱也不太关心,她现在还有另一件事。
坐在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玉竹阁里,梅瑾萱先看望了一下病床上的三皇子,然后带着姚婕妤走出屋外,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