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说,陆戎珵身上有一股劲像极了许宴知。
许宴知听闻没什么表情,淡淡应一声,说不上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许宴知没将像不像的放在心上,倒是时常会带着陆戎珵一道外出办公,有人猜测,许宴知这是在培养陆戎珵,将来她高升之后,她的位置由陆戎珵来接。
陆戎珵此人踏实,从不理会外界虚言,他只知许宴知肯带着自己办差便是在教自己为官处事,自己能学便多跟着学。
至于栽不栽培的,不必过多追究。
专心当下便好。
他二人一个未言明栽培,一个也没浮躁多心,倒是相处得舒心。
许宴知发话,他也不多问,照做便是。
故去拜访文彦时他只听许宴知说是看望一位大人,没问是谁便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来拜访文彦。
二人马车在文府外一停便有文府中小厮迎上来搭凳,口中热络:“是许大人吧?老爷吩咐了,若许大人来了就不必禀报了,直接引进去即可。”
许宴知面色淡淡,慢条斯理受搀扶从马车上下来,瞥一眼说话的小厮,轻一颔首,说:“有劳。”
陆戎珵紧跟在她身后下来,望一眼“文府”二字,心下有个数。
小厮笑容满面走在前头,许宴知面无波澜走在后头,陆戎珵稍稍错开她的肩落在后面。
“文大人最近身子骨如何?”
小厮耸耸肩,“还是老样子,得喝药调理。”
“回头我差人送些药材过来。”
小厮顿了顿,说:“还是别了,老爷说他这病是顽疾,老毛病了,没必要浪费那些名贵的药材。”
许宴知一抬眼,口吻不变,“送来要如何处置,任你们说了算。”
“用也好,放着也罢,就算扔了那也是你们来定,我不过问。”
许宴知语调平淡却态度强硬。
陆戎珵眉心一跳,不由侧头去看,见她神色不变又看向那小厮。
那小厮面上的笑意不减反增,连连点头,“诶,小的这就同老爷说,这回老爷没理由不收了。”
她眉下稍松,唇边带出零星笑意又一闪而过,姿态慢慢缓和下来,语调虽淡却没有方才的强硬,“翰林院的人有来看过文大人吗?”
小厮一撇嘴,“来倒是来了,没几个。”
他又皱眉忿忿补充一句,“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我家老爷平日里对他们多加照顾和帮衬,竟是真心来看望老爷的人都没几个。”
“不是真心来的,老爷瞧着也心烦。”
他眉头很快舒展,“不过许大人能来老爷还是很高兴的。”
说话间路被引到园中小亭,亭外便是山石小湖,湖中游鱼往来悠闲自在。
文彦犹有病态但精气神不错,立在亭中背对着二人正端着鱼食喂鱼,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和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来了,先坐吧。”
许宴知径直在棋局前坐下,陆戎珵则是拱手对文彦行礼,“下官陆戎珵,见过文大人。”
文彦闻声转过身来,眉头微抬略有惊讶,“小陆啊,你也来了,快坐快坐。”
陆戎珵道:“下官同大人一道来看望文大人。”
文彦极快的扫一眼正垂目盯着棋盘的许宴知,笑一下,“来了便是客,坐吧,不必拘谨。”
陆戎珵坐到许宴知旁侧,见她观棋认真便不出声打扰。
文彦也没出声,转过身又开始喂鱼。
半晌许宴知开口,“这局棋……谁同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