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个据说不学无术的嫡次子,也就是许宴知二叔许文忻的儿子。
初次见面,许宴知对许洛慈的印象还不错,她没端什么架子,简单寒暄几句跟着他回了老宅。
许洛慈性子冷,待人没多热切,但分寸把握得很好,不会让人觉得怠慢和冷落,又不会觉得被冒犯。
他口吻平平的同许宴知说着老宅里的人。
老宅中住的几家旁支且不算,光论主家就有不少人,许宴知的二叔许文忻一家、丧夫的姑姑许卿歌和膝下的两女一子,以及三叔许瀚森和膝下三子一女。
如今掌家的是曾祖父许北溟。
许宴知静静听完,直言道:“其实你不必同我说这么多,我没有当家主的打算,没有必要了解这些。”
许洛慈没什么神色波动,淡淡看她一眼,“家主希望你知道这些。”
她一抬眉,“他老人家还希望我当家主呢。”
许洛慈再次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到老宅时,门口站了不少人。
许洛慈淡淡给他们介绍,“这便是都御史许宴知。”
一个眉眼和许昌茗很像的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对着许宴知笑了笑,“宴知贤侄,回来就好,我是你二叔。”
许洛慈冷淡一瞥,“父亲。”
许文忻闻言讪讪,“贤……许大人,”他指了指身边的人,给许宴知介绍,“这是我妹妹,许卿歌。”
许卿歌面色淡淡朝许宴知点点头,简单介绍了她的三个孩子。
许瀚森一边打量她,一边道:“许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府稍作休息吧。”
许宴知反应平淡,微微颔首,“有劳。”
许宴知所住的院子是当年许昌茗的,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有许昌茗的痕迹,磕坏了的砚台、被撕毁了的佛像、有意作怪的人物小像以及用《中庸》包着的话本,无一不彰显许昌茗当年的顽皮。
她笑了笑,她爹也没比她听话多少。
她摸了摸腕间的佛珠,轻叹一声。
不多时,有小厮来请她去见许北溟。
她到时许北溟正坐在榻上,面色有些白,的确有病气,但绝不是信中所说的快不行了。
她自见到许洛慈时就知道许北溟不至于到要死的地步,不然许洛慈也不会悠哉同她介绍府里都住了哪些人,许文忻他们也不会见到她后只顾着好奇,一句不提许北溟的情况。
许北溟见到许宴知时愣了愣,后眼眶一润,“像,你很像昌茗。”
“嗯。”
许宴知同他委实没有什么情意,见了面也不知该说什么。
“府中的人你可都见过了?”
许宴知随意点了点头,“见过了,”她顿了顿,还是决定直言:“我回来并非是为了接任家主。”
许北溟叹一声,“你还是不愿意。”
“我不可能愿意,您应该知道。”
他道:“在府上住几日吧,好好看一看你爹当年住的地方。”
“这里毕竟是他的家。”
许宴知没拒绝,“我待不了多久,我还有事。”
“好。”
“不打扰您休息了,”许宴知起身告辞。
许北溟望着她的背影突然道:“你在恨我们么?”
她脚步一顿,没转身,“不恨。”
“您好好休息。”
本就没有期待,何谈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