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被射中了脖子,直接倒在谢辞面前。
谢辞抬眼望去,是许宴知骑在马背上拉弓而来。
剩余的三四个黑衣人被许宴知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立马拿刀冲她而去。
许宴知下了马,拔出剑就迎上战局。许宴知瞥见谢辞伤势,当即发了狠下死手。她利落的翻身,弯腰躲过袭来的刀刃,又丝毫不留余地的刺向对方。
许宴知几乎快杀红了眼,又在理智下停了手,留了一个活口,卸了那人的下巴后才缓过神来,连忙去查看谢辞的伤势。
谢辞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靠在她肩头。
许宴知慌了神,紧紧抓着他的手,“谢辞,你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都怪我,谢辞你再坚持一下。”
“谢辞,你死了我怎么办?”
许宴知的手有些发抖,捂着他腹部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涌,她怎么捂也捂不住,手中温热而黏腻的血让她渐渐陷入绝望。她甚至有一瞬想过,若谢辞死了,她会给他赔命的。
就那一瞬间的念头让她忘了所有牵绊。
一命抵一命。
他若死了,是她欠他的。
“大人,大人!”付白驾车而来的喊声让她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谢辞扶起,付白立马上前帮忙,将他搀进马车。
许宴知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付白,马留给你,还有一个活口,你带回去。”
说完她架着马车就往回赶。
许宴知紧紧拽着缰绳,双目直视前方,试图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她将谢辞带回许府,又亲自去寻了刘太医。
她慌乱的扯着刘文芩的衣袖,“世叔,世叔,你救救他,救救他。”
刘文芩见她眉眼的慌张和浑身的血迹有些心疼,将她往外推,“我知道,我知道,宴知,你先冷静,我会尽力救他的。”
阿桃也来拉她,“别急,少爷你别急。”
许昌茗道:“宴知,放手。”
许宴知闻言望着许昌茗,慢慢松了手。
许昌茗揽她入怀,安抚道:“宴知,莫怕,莫怕,你刘世叔会尽力的,你先下去换身衣服,爹替你守着,你下去歇歇。”
许宴知紧紧扯着他的衣袍,摇头道:“爹,我自己守,我不累。”
许宴知渐渐冷静下来,从许昌茗怀中出来,抹干了眼泪,道:“陆九,送我爹回房休息。”
“爹,我来守。”
许昌茗担心神色不减,也知许宴知脾气倔,便应了她的话,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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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台阶上,“阿桃,去准备些吃的,给刘太医送进去。”
“少爷,你歇歇吧。”宁肆担忧道。
她摇摇头,“我等等结果。”
许宴知就这么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心中思绪纷杂,不觉天已大亮。
她缓缓开口,“阿桃,替我和谢大人告假吧。”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低沉的嗓音引得姜祀差点落泪。
房门缓缓被打开,刘文芩道:“算他命大,逃过一劫。”
“不过得让他好好休息。”
刘文芩上下望一眼许宴知,见她面容憔悴,眼下乌青,就连衣袍都未换,浑身的血迹在原本浅色的衣袍上实在触目惊心。
刘文芩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宴知,不必守了,他没事,你先下去歇息吧。”
许宴知松了口气,却还是摇摇头,“多谢刘世叔了,刘世叔你也忙了一晚上,你先歇息吧,我再等等。”
刘文芩也知劝不动她便不再多言。
叹了一声也只能走了。
许宴知实在无心沐浴,只简单换下了血污的衣袍,洗了脸又重新束发。
她守在谢辞床边,她坐在床边弓着背,额头贴着床沿,睡着了,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谢辞醒时手动了动,她本就紧绷着睡得不深,轻微动静便醒了。
他说,“什么怎么办?我若死了,你就得替我好好照顾玉寒。”
许宴知终于笑出声来,紧绷的弦终于得以松一松。
她回:“谁要替你照顾?你自己的人自己负责。”
谢辞瞧见了她内领的血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下乌青明显,眸中血丝遍布,淡笑道:“去歇歇吧,我如今醒了,就没什么事儿了。”
许宴知答应下来,动了动身子往外走,临近门口的时候谢辞开口道:“别那么冲动,此事又不怪你,谈何抵命之说?”
许宴知背脊一僵,谢辞猜到了她的想法。
“我没有。”她下意识的反驳。
“你有,你敢说你没有一瞬想过要给我抵命?”
许宴知沉默良久。
他又道:“你牵挂众多,有更重要的事等你去做。”
她垂着头,低低一声,“我知道。”
“只是,谢辞。”她缓缓说。
“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谢辞一愣又噗嗤笑一声,“不会的,许宴知。”
“祸害遗千年。”
许宴知也笑,终于松懈。
“好好休息。”
“那是自然,我定要在你府上好吃好喝的休养一番。许宴知,你可得把我供好了。”
许宴知打开门往外走,“知道了,谢大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