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和太子殿下一同入宫么?”许宴知推着他走。
“宴儿,你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啊?阿桃是我捡来的,这你不是知道吗?宁肆和姜祀你也见过,哪还有什么事瞒你。”许宴知装傻充愣,乐呵呵推着他走。
许昌茗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走了。
离京的这些年许昌茗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其实不止阿桃是她捡来的,宁肆和姜祀也是。当年在云清学宫,许宴知偷摸到山中去玩,无意间遇到衣衫褴褛又奄奄一息的宁肆和姜祀,许宴知把他们捡回去还挨了虚清老头的骂,说她捡了来路不明的人,要将他们赶出去。许宴知不依,死乞白赖的让虚清老头留下他们。
虚清老头救了他们的性命,又让他们认许宴知为主,听她命令。等他们答应后才开始教他们读书写字,练功习武。
虚清老头还时常夸许宴知捡到宝了,这俩人都是习武奇才,一点就通。虚清老头给他们取了名字,男的叫宁肆,女的叫姜祀。
许宴知还嫌弃过,取得什么名?真难听。
虚清老头白她一眼,“你懂什么?名字好听那是主子。”
许宴知其实一直不明白虚清老头为何非要他二人认她为主,大概是怕她身边无人吧。细数下来,他们跟了她已有五年。
阿桃也不是一般的丫头,她杀过人。阿桃原名宋桃,被亲爹用两袋粮食就给卖了,卖给村里的老赖做媳妇,那老赖不举买她来只为发泄情绪,他时常打骂阿桃,到后来还想逼阿桃为妓来换取银钱,阿桃忍无可忍用刀将他捅死。
她从村子里逃出来,几乎快丢了半条命。许宴知捡到她的时候浑身是伤,虚清老头帮她治好了伤,许宴知却没留她。
阿桃朝她跪下,磕头,“我这条贱命是您救的,您就是我的主子。”
许宴知给了她银两,让她以后好好过日子。
阿桃固执,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许宴知收她做丫鬟,却没写奴契,去留任凭她自己。许宴知将她送到许府,让她替许宴知照顾许昌茗,直到许宴知回了京。
许宴知没敢让她爹知道,她也杀过人,及笄那年。许宴知师妹林芸儿下山遇到山匪,林芸儿不曾习武被那群山匪掳走,再寻得时只剩一具冰冷尸体。许宴知提着剑在山中等了两天,终于等到那群山匪,宁肆和姜祀跟着她。
那天许宴知杀红了眼,回学宫时浑身是血,她也受了伤。她握剑的手发抖,红着眼跟虚清老头说,“我杀人了师父,他们都该死,师妹那么好,他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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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清老头帮她擦拭脸上的血,握住她发抖的手,道:“小宴儿,你始终要迈出这一步的。”
“小宴儿,别怕,有师父在,师父保护你。”
“小宴儿,别怕,记住了,下次别再伤到自己。”
“小宴儿,杀敌的手不能抖。”
……
许宴知抚摸着纱布,她又伤到自己了。
她好像,想虚清老头了。
想师父了。
翌日。
朝堂上静默一片,靳玄礼将折子扔在地上,一言不发。
“严正,你给朕好好查,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刺杀朝廷命官。”靳玄礼有意无意扫过众官员,嘴角微微勾起滋生寒意。
“微臣定不负圣上之命。”
天子火气太大,底下的官员也不好受,有几个正好触了霉头,被斥责一番不说还被扣了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