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华通红着三目,喘息在关云翼的长刀下不甘的咆哮着,仅凭肉拳便扛下了关云翼一刀,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来说可谓无比骄人的战绩,然而无华不满足。
双脚深陷泥土,右拳依旧保持冲天之状,无华冷冷仰视着关云翼,竖目中似有一汪血池汩汩翻滚,看得稳占上风的关云翼心头发冷。
就在这时,无华嘴角忽然翘起。
关云翼双手握刀,可无华只出了一拳,他还有一只左手。
右手执拳,左手捏印,手心中光晕流转,再看向关云翼,无华眼中流转出无情的杀意。
左手印瞬间捏成,无华正想施放,冷不丁的从横刺里蹿出一条长槊,携着将近万斤的巨力刺中无华的左腿。
左腿吃痛,无华的身体猛地一颤,硬扛着长刀的拳头露出一个微不足道的破绽,关云翼何等老到眼见战机出现如何会放过。
被一个后辈欺到如此地步,纵是关云翼也不禁心生恼怒,手中长刀陡然旋转,“锵”的一声格开无华的拳头,刀锋划过一道弧线毫不留情的斩向无华侧肩。
眼见关云翼对无华生出杀心,张布施也不再袖手旁观,他强忍剧痛从眉心抽出那两柄魔刀。黑风将他包裹,仿佛披上黑夜的大氅,身影一闪便突到关云翼面前,短刀挑中刀锋,长刀横劈向关云翼的刀背,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时发出,绞缠上关云翼手中的长刀。
“轰!”
又是一声巨响,余力四散,峡谷另一边的密林也被压垮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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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看了眼张布施,关云翼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道出那句疑问。
同时收刀,关云翼冷冷瞥向无华,而张布施则趁机从怀中掏出帻巾,飞快的按在无华头顶。
帻巾垂落,将无华那只竖目遮蔽,无华喘着粗气,双目中杀意褪去,多出一丝迷茫,少时恢复清明。
夜色渐渐恢复平静,月华如水,轻快流觞,四个人都没说话。
半晌,倒是无华率先有所表示,他挠了挠头,面露歉意,朝向关云翼咧嘴一笑。
这一笑将关云翼最后那一点杀意抹平,摇了摇头,关云翼重新将长刀挂回背上,轻瞥了眼张布施,淡淡说道:“难为你还活着。”
闻言,无华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看得张布施一脸苦愁,只能无奈摇头。
时至今日,这两个互相都看不顺眼的难兄难弟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鏖战关南荒道的那几日里,无华屡屡强用天眼,早就出现过不祥的征兆,而今虽突破了天品,却在阴差阳错下无法闭合那只无比暴虐的竖眼。无华可不想成为见人便打的疯子,而张布施也不想见到无华变成全天下的敌人,两人试了许多方法,都效果甚微,只好用帻巾暂且遮住,撑过一日是一日。
今次来寻安伯尘,一是因为两人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闲得发慌。二来,也是惦记着安伯尘种种神奇之处,心怀侥幸的来找他来讨个主意。至于半途遇上关云翼和印辛,被搅合进南荒这场纷争,却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事。
“漠北的人虽解决了,可还有那些阴阳怪气的异人,也不知今晚这出好戏他们是否在看。”
见到气氛变得融和,印辛这个老好人也发话了:“时候不早,两位也早点歇息,这几日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变数。”
无华和张布施自寻了个角落窝着去,另一边,印辛则走到关云翼身旁,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关云翼磨着刀,这是他每日临睡前都会做的事,十年如一日,早已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