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止不住的向后退去,耳边传来老人毫无情绪的声音,未及安伯尘多想,刘老休冷笑一声又道。
“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今日留你不得!”
无论自己属于哪一方,长门也好,司马门阀也罢,又或是自己那点私心,眼前的少年都不得不杀。
右手划过残影反落向肩头,刘老休看向安伯尘,心坚如铁再无半丝留情的念头。
飞雪长刀刀如明镜,映上午后的日光,晃人眸眼。
安伯尘刚止住退势,便被刀光刺得心头发寒,隔着老人举起的长刀安伯尘依稀能看见由远而近的司马家铁骑。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避开老人这一刀,即便避过,面对源源不绝的司马家铁骑,除了葬命于此再无别的可能。
深吸口气,安伯尘苍白着脸,将喉口的鲜血咽回,握着枪柄的右手轻轻转动,陡然拧紧,眸中浮起决然之色,疾步上前。
眼下除了一拼,还能如何?至于鬼影功……那是逼不得已时候的保命之法,一旦施展出,长门中人十有八九会起疑。自己一个无智勇将,却会天品修士都不会的隐身匿形术,用司马槿的话来说便是扮猪吃老虎,而且和从未露面的无邪居士关系奇妙,自己这第二个身份呼之欲出。和璃珠、易先生谈条件时,自己都借助着无邪居士的势方才略占上风,一旦身份暴露,不仅自身难保,连带着爹娘、小官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面对从老人刀锋上升腾而起的磅礴杀意,安伯尘眉头挑起间,已将施展火行术的想法打消。
枪如银龙,自下而上挑起,势如雷霆,水火二势拧成螺旋之力顺着手臂涌入银枪,直刺刘老休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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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尘此前并未动用螺旋之力,斗室相战,刘老休只防不攻,安伯尘自然也留了一手。
一人一枪,义无反顾的刺向刘老休,枪尖距离刘老休还剩两尺时,安伯尘只觉眼前之景陡然一变。
刀光连连,杀意横泄,刘老休的刀法不似霍国公的那般势大力沉且充满无穷变数的霸刀,却好像从天而降的鹅毛雪,刀影如雪,倾盆而下,重重叠叠,连绵不绝。
他只劈下一刀,这一刀几无变化,却又古怪的化作连天大雪,纷纷扬扬,一片大过一片,亦疾过一片。
雪花轻盈柔和,可安伯尘却知道,他只要沾上一片,轻则暴毙当场,重则粉身碎骨。
天品修士已能摸索到天地间的玄奥,虽只是皮毛,然而,如刘老休者都是昔日久经沙场斩敌无数的悍将,道技自成一派,偶得玄奥何止如虎添翼。
相比于刘老休等老将,安伯尘年纪轻轻便能悟道八方,问天问地问鬼神,也斩获了几方玄奥,运道已然好到极致。可毕竟太过年轻,道技未成一派,体内元气和心境也不足以承载高强的玄奥。
安伯尘这一枪以雷霆裹挟螺旋,也是感悟天地玄奥所得,意境高明,可面对刘老休的飞雪长刀也只有稳落下风的份。
小筑外,数百铁骑狂奔而来,小筑中,则是刘老休集他五十载征战生涯道技大成的一刀。
安伯尘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刺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