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那个梦,今晚的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连带着无数人的命运。
“圆井村……伯尘……安娃子……原来你是来自圆井村的安伯尘。”
眯起双眼,王馨儿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话的味道有些怪,就好像戏台上演的,英雄豪杰相遇于江湖,总会唱个肥喏,故作惊呀道,啊,原来阁下就是来自某某山的某某某,失敬失敬。
安伯尘微微皱眉,一旁的李小胖却入了戏,重重拍向马臀,跃至安伯尘身旁,昂首挺胸,一副一应俱荣的姿态,只差那一句在下也来自圆井村。
“伯尘,伯尘,这名字起得倒是妙。不俗不雅,却翩翩出尘,看来令尊定是位隐世大才。”
闻言,安伯尘又是一愣,目光瞄到女子眸里的戏谑,心中陡然一寒。
平日里跟着公子写字读书,观看那些对白晦涩的戏,安伯尘总会觉得迷糊。可今晚一场生死大劫后,也不知怎么,安伯尘仿佛突然开窍般,渐渐领悟出些许藏于书本、戏台中的道理,虽离融会贯通还差着好远,可稍用点心,却也能生搬硬套上几分。
人有三大魔,欲念、惰性和怯懦。从前的安伯尘独占其二,他出身贫寒,所以自卑,自卑则懦弱,懦弱久了,自然不会再去争,也就生出了随遇而安的惰性。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敢反抗自己卑微出身所诞成的命运,然而,一场死里逃生的血夜过后,一切都渐渐变得有所不同起来。
李小胖听得有些迷糊,可安伯尘却隐隐察觉到,这女子是在拿爹爹威胁他。
“且不说你们有没那个工夫,就算有,你就不怕我将你杀死公子和柳师的事抖出去?”
故作镇静,安伯尘安坐马背,稳稳当当的说道。
掌声传来,女子拍着掌,深深看了眼安伯尘,笑着道。
“安居士果然非是寻常少年,若是安居士肯守住这个秘密,馨儿自然不会去惊动令尊老人家,不知意下如何?”
想了想,安伯尘也没想出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为那个糊涂公子报仇?得了,自己能保住小命已经是老天保佑,公子虽不亏待自己,可也让自己伺候了四年,算是互不相欠。大不了,等往生节到了,自己蹬个山包为他老人家烧柱高香好了。
小主,
“行,一言为定。”
眼见对面的少年一番“深思熟虑”后点头答应,王馨儿不由暗松了口气,愈发觉得此子非凡,举止镇定,从容不迫,又会隐忍,日后定是一了不得的人物。
“一言为定。倘若日后居士到了吴国,大可来王府寻馨儿。如此,告辞了。”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安伯尘,王馨儿轻笑一声,随后转看向一旁满头雾水的李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