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后懿旨……”
跟着那宣旨的小黄门便入得门来,待得几名宰执都从各自位子上起身,他便正色道:“诸位皆为国之肱骨,当以国事为重,而今定国侯已平当务之急,还望诸位能辅之。”
这话看似寻常口吻,但因说出来的人位格不同,难免就有不同的效用,甚至在如今这个气运纷乱的时候,那后宫之主的话语,足以令气运发生偏转,依附于人。
果然,听得此言,许应一与蔡阙纵然还有他念,也不得不收敛几分,吩咐让人过去按着马阳与王甫的意思询问。
只是,在他们的心里,却已经深深认识到危机到来!
所以,手上的事情稍微处理之后,两人就又找了个借口,来到偏阁。
“消息必须通报了,这邱言若真的平息了苍穹泣血,功劳之大,无人能治!”
“不错,尤其是现在皇上归天,太后、皇后看上去也很是信任邱言,再加上太子侍他如师,不加以控制,绝对无法……”
咚!
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外面的房门突然间就被人推开,正当这两位宰执满脸怒意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时,入目的却是一名身穿青衣、家丁打扮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可是这院中仆役?居然敢擅闯此地?”许应一眉头一皱,见了来者装扮,就要叫人,但这话未出口,就被那人打断。
“许相国,不必叫人了,我这次过来,是为我家老爷传一句话。”
“你家老爷?你不是院中仆役,那就更是罪过了,先不论你说什么,先就扰乱了衙门秩序,几棒子是免不了的。”蔡阙已经猜到了什么,这政事堂的衙门院子里,也如那翰林院一样,是有着仆从杂役的,除了这些人,其他人不得擅入。
未料那人回道:“这位应该就是蔡相国吧,我家老爷说,你最擅在小处做文章,位格虽高,格局不大,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你也不要想着用言语压我,我不过邱府家丁,便是将我的气焰压下去了,又能显得你如何?再说我入此处,也是我家老爷算到你要再派人去询问情况,便让我等在外面,你派去的人一出来,就拿着他的名帖入得此间,给两位传话,我进来的事情,几位老相国也都知晓,你真给我杀威棒,就是打几位老相国的脸,还望你自己取舍!”
“果然是邱府的家丁!”蔡阙被对方拿话噎住,面露怒色,冷笑起来,“这还没当上宰执,就尽显权臣作风,一个家丁都如此嚣张,难道我等堂堂宰执,还要被你一个小小仆役欺压?简直笑话!”
对面之人,正是邱安,他听了这话,根本懒得回应,便道:“不要再拿势来压人,所谓术业有专攻,你靠着世家与官位压我,但世事境迁,不可永恒,且先安稳,听我讲话说完,我家老爷让我来说,事不过三,之前权争、后来东去平贼,又有诸多算计,日后若是还不知进退,就要给你们自己和身后世家惹来灾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