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场上,邱言微微歇息,接着酝酿情绪,又抬比写下第二段——
“西南多山,诸族杂居,堪称四战之地,南有五沼,西则有番,若因沼而疏番……”
………………
剑南道西疆,千年绝壁。
绝壁上,身着僧袍、裸露一臂的番僧,静静眺望。
他的双眼泛着光芒。
末了,番僧闭上眼睛,眼眶边青筋抖动,渐渐隐没,过了好一会才道:“永平军已经出军,但并非张杜陵的嫡系精锐,不过人数不少,足有两千人,带走了近半战马,用以快速驰援。”
番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足够了,国师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本王是俗人,目的则是战马。他张杜陵有着建功立业的心思,可惜被困永平,我番部主力在北,沼人则被宋渊震慑,张杜陵只能落个不上不下,当然不甘心,想要行险一搏,却只能为本王做嫁衣。”
“二王子既然已有决定,这便动身吧。”番僧说着,转身向后走去。
在他前方,站着一排一排僧袍男子,但样貌各有不同,放眼望去,足有百人!
腾腾气血,在众人上方升腾飘动,在半空中凝成一尊佛影。
“正该如此。”二王子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阴影。
心魔念头在思维中潜藏、流转。
………………
考场上,邱言再次停笔,思考起来。
时间已近午时,有人起身交卷。
但邱言丝毫不受影响,没过多久,再次下笔,开始推演战局。
心有腹稿,邱言写得极快,一连写了三种可能,第一、第三都只是陪衬。
这第二种,说的是沼人诸部联合,攻入边县,然后分兵而动,一部分留作诱饵,吸引大瑞援军,另一部分则化作奇兵。
接着,他笔锋一转,又写到军镇边将好功,贸然出兵,中了番人之计,损失惨重,更失了不少战马,丧失驰援之能,而军镇本部则投鼠忌器,不敢再动。
一笔一笔,将沼人与番人的动向,用推测、猜测的口吻写了下来,到了最后,又根据三种战况,分别描述应对之法,并指出敌方可能存在的隐患,提出了“剿抚并重”的方针。
但写着写着,邱言却皱起眉头。
“军势都好推演,只是那一百番僧,个个气血充盈,比前世的特种兵还要强横,不知大瑞可有兵马能与之抗衡。”
他虽靠着神念和心魔,能掌握沼人、番人动向,可对大瑞的军镇不甚了解,所以这篇兵策,只能提出应对的思路和方法,难以深入到具体细节。
“也罢,用人之道本就要择人处位,行军打仗终究是将领之职,宋渊和张杜陵二人镇疆多年,兵法、见识定然远强于我,我这一篇不过为了抛砖引玉。”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写下最后一句——
“胜不可专,败不可不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