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一查才发现蹊跷。
这陈潜竟曾经参加过开阳入门式,缴纳了足额的费用不说,还在当天战胜了夏家幼子,按理说本该入门,可是却被淘汰。
要知道,虽然自尔求一当上掌门,开阳派风气大变,见钱眼开,但是始终遵循着拿钱办事的宗旨,也知道门派传承之道在于育人,所以对于那些交了钱、也有天赋的人会正常对待,纳入门墙。
段千秋也因此被注意到了。
尔求一其人重财,但更重权,当年他出卖师门,得掌大位,许是怕人效仿,所以尤其容不得他人对自己阳奉阴违,他定下的规矩,必须要不打折扣的严格执行。
不过,段千秋虽因此被训斥,但陈潜还是要抓的。
陈潜和开阳派之间,可以算得上是陈年积怨,仇怨眼看是解不开了,那就只能做个了结。
正巧,但如今中洲事平,大溪朝廷再次考虑削藩,派来拓兰言讫这样的悍将出任西北总协,显然是准备动手了,那么开阳派也就不再顾虑,直接派人过来,向西北王讨人。
这带队的人便是段千秋,但他的得意弟子莫路,却因前往龙首山,没有跟来。
段千秋和马肃一番交涉,便有了这次的遗迹之行。
实际上,西北王马肃此举,也未尝没有弃车保帅的意思。
当年陈潜的父亲陈仲坤,因行侠仗义,被西来的小公爷叶逸抓住口实,想要层层摸瓜,扰乱西北政局,就是被西北王马肃以丢弃之法,平息下去的,如果不是陈震凉苦苦哀求、陈仲坤又恰巧疯癫的话,怕是陈仲坤的人头早就送到了叶逸的桌上。
在这之后,大溪因北方草原反叛,南方大宁反攻,而暂时将朝政重点放在中洲腹地,暂时无暇西顾。
陈仲坤之事的影响越来越小,陈震凉便开始暗中照拂,马肃念其功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镖局一道,黑白均沾,若是没有点背景,怎么吃得开、做得长久?
只是如今,大溪政局渐稳,南线也捷报频传,北方更是诸部朝贡,显露出气吞山河之象,这西北眼看将要再起风云,旱州夏家便是马前卒,得了拓兰言讫的授意,要以陈家为突破口,斩断西北王一臂,这才有恃无恐,要吞并陈家镖局。
西北王马肃看情势不妙,但多年的准备还未完成,只得继续隐忍,在政|治上有退有攻,这拉拢开阳派,就是其中之一。
为此,牺牲个把人,在所不惜。
所以,便是侍卫统领甄多行,在面对段千秋的时候,也要做低姿态,处处忍让。
慢慢的,就连杜回这样的普通弟子,也养成盛气,看不起西北王一系的人物,再加上火劲不治,已近疯癫,这时一听陈渺言语不对心思,立时就面色阴沉,口中一阵叫嚣。
末了,他还觉得不够,想了想,又道:“便是你们和陈潜都死在这古城,也不算完,还要让陈家交出那小贼的父母,带上武曲山,代子受惩!铁汁浇身,铸跪身像!”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淡淡的男子声。
“哦?你们居然将主意打到我父母身上了,有道是祸不及家人,你们敢这么做,那就不要怪我今日辣手无情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但偏偏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好像在耳边诉说,并隐隐察觉到其中的那一丝凛冽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