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峰对她说,对于爱的人而言,对上的一个眼神,说过一句话,都可以判断出是他。
和梦中少年仿佛有着相似外貌的华青,她和他相对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就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感觉,更不可能因他想起任何事情。
和景明睡了两天,她知道梦中的少年是谁了。
阿昭。
步轻歌闭上眼睛。
——
锁链延伸出来的长度没有收回去,所以对步轻歌而言,限制作用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窗前摆了一把椅子,外面有阳光透进来。
步轻歌仰躺着,景明走过来,低下头,和她接了一个吻。
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吻。
带起轻微急促的心跳。
景明把口中的药渡给她,问:“出门吗?”
这是她被关的第七天。
小主,
步轻歌道:“好。”
步轻歌品着口中的药,感受着四肢的无力,问:“你这药为什么总要吃?”
景明道:“这药效散得快。”
不伤身些。
这句话他没说,但步轻歌猜到了,她哼笑了一声:“你都玩囚禁的把戏了,还在乎我的身体吗?”
景明道:“对不起。”
话到这个程度,那就是打定了主意,步轻歌也没法说了。
景明解开锁链,然后亲手给她洗漱换衣。
步轻歌看着他折腰,蹲在地上给她穿鞋,思绪一下子再次恍惚。
景明把玉佩系在她腰间,他解释道:“‘落云居’的令牌不能戴,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阳玦。
步轻歌目光睨着他:“景明,我没有收破烂的习惯。”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利用,都会被她弃若敝履。
她摸到青阳玦,正要丢了,却突然头疼,半个身体倚靠在了景明的身上。
景明扶着她:“轻歌。”
步轻歌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景明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着急。
真是奇怪,她曾经无比费解于景明对她的态度,她实在不知道爱还是不爱,但心境一旦发生转变,就会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件这样明显的事情。
步轻歌道:“我没事。”
最后是景明抱着她出去的。
步轻歌搂着他,第一次问:“景明,我死的那几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艰难?”
步轻歌从来蔑视心意,心意是个最缥缈不定的事情,握得住的才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比如景明这几年官拜一品,万人之上,在以前的她眼中,就不配谈什么艰难。
听见她这样说,景明脚步轻微一顿,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半晌才道:“还行。”
步轻歌没吭声了,好半天道:“我们去哪儿?”
花木小径转角,景明正要回答,却见迎面走来了俞少萤。
步轻歌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大字:捉/奸在床。
俞少萤见着他俩这个动作,瞳孔都收缩了:“你们……”
步轻歌的谎话就在嘴边,她一贯善于在三言两语间颠倒黑白,此刻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假思索道:“我腿脚受伤了,大人抱着我去看病。”
俞少萤关切道:“那我来看看。”
糟了,俞少萤本人就是大夫。
步轻歌笑道:“就剩这两步路,前厅里大夫已经在等了,放着他多不好,这次就不麻烦你了。”
俞少萤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
步轻歌道:“下次我再生病,一定找你。”
俞少萤被她逗笑了:“哪里有下次?你盼着自己点儿好吧。”她又随口问道,“轻歌,这些天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你去哪儿了?”
步轻歌:谢邀,去景明床上了。
她之前打的预防针真是有先见之明,她和景明滚到一起真的就是时间问题。
景明道:“等治好了再闲聊吧。”
俞少萤点头:“好。”
俞少萤看向景明的目光里,至少有五分情意。
步轻歌低下眼睛。
她对此事从来乐见其成,景明和俞少萤的意见和看法,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两个都是给她做任务的工具人,就算以后伤心伤情关她什么事?
此刻,她却感觉到很轻的情绪。
咂摸了一下,是带着嫉妒的不适。
她自己促成,却在此刻感到了这样的心情。
只能说时移世易,幸亏她没立flag。
俞少萤看着步轻歌的眉眼,明明和之前还是一样的,但却又有着些微的差别,像娇艳的花儿浸透雨水,一夜盛放的情态,倦怠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