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今有一剑,劈碎神国

酒剑四方 凉凉不加班 1685 字 1个月前

步映清正襟危坐,盯着云仲那双渐渐淡然下来的眸子深处,好像有些期许从当中窥见其些许心思,步步紧逼问道,「南公山的威势,也需要在这片无人能独善其身的泥沼中,找寻些许容身之地?」

以步映清来看,整座南公山中,似乎从来就没几个乐意独善其身的省心人,然而诸多心思,皆不过闲云野鹤,不愿涉足山下事,因此云仲这般出言,倒令步映清稍稍有些诧异。

车帐之中两人闲谈的时节,云仲正将从任轻乾府

邸处得来的名贵笔墨纸砚,缓缓铺平到膝前,闭目仔细回想这座青泥口,甚至瓦关四周的山川走势,地貌楼台,而后缓缓落笔,一笔一画,不敢有半点轻慢。

不单单是早年之间下山历练,行走江湖,甚至于凭押镖赚取几两银钱,所保留下来的习惯,更是借此在北烟大泽妖潮大举入关,甚至涌入齐陵边关时,屡次三番记录详实地脉走向图

卷的本事,数次保下旁人性命,功夫愈发炉火纯青,相隔百里测距,差不了太多。提及南宫山之内,或是天资高绝修行一日千里,或是生来便有世上难寻的天资,譬如二师兄钱寅跑路的本事,令人拍案叫绝,或者赵梓阳无师自通的手段令人称道,而除却剑术之外,观望绘制山川走势地貌城关的本领,才是云仲无意之间发觉,且随着这些年来,走动江湖人间越发得心应手,没准连阵道上的浅薄修为,都与这本事有脱不开的干系。

而不必多言,单单是绘制青泥口瓦关。甚至于之后紫昊北关外山川地貌,寻常时候自然是不被允许,不过从任轻乾府上走出过后,由着云仲放手施展,大可以高枕无忧。

端坐于马车前头的道童李福顺抽空将脑袋测过,回头很是戏谑笑道,「南公山如何出得了于沙场处纵横捭阖的将帅?旁人咱不敢说,就是这位日后将来的云大剑仙,要么便是做仗义疏财的大老爷,要么便是不愿吃半点亏的性情发作,偷鸡摸狗或许还在内行,八成是做不得什么良将帅才,指望他冲阵破甲,倒还在情理之中,可要是做上位者,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来。」

李福顺此番下山,初来乍到,当然是不晓得云仲身在大元边关壁垒处,也曾扬名军中,因而说话时间奚落意味,相当分明。在道童看来,大概云仲同那位南公山中坐镇的

吴大剑仙,本就是一丘之貉,偷鸡摸狗耍混犯无赖的本事,天生地养,打娘胎儿就会,没准做剑仙还算妥当,可要是深入宦海官场浮沉,或是沙场建功立业名震天下,怎么都不像那回事。

「小师弟近年来,下山走动越发频繁,那是好事,可我要将天公台内险些身死的危局,告知飞来峰上那位师叔,恐怕山下的糖球可就吃不着喽。」

练剑的不讲理,那才是真不讲理。不论云仲平日里言谈举止,随不随吴霜,骨子里南宫山众徒身上的无赖习气,总是浓墨重彩,才只是一句话,就险些噎死还在驾车的道童,哼哼唧唧说了句真他娘的小气,就发觉自己失语,连忙当空朝祖师爷配个不是,又气哼哼挥鞭驾车。

在云仲看来,这任轻乾拉一派打一派,凭朝堂事制衡掣肘修行人的路,走的不错,起码对比于那等不愿招惹山上人,一味姑息妥协纵容,甚至助长嚣狂气焰的臣子世家,就算再不济,总还是迈出万事开头的一步,五十步笑百步,笑得有理有据有节。

百姓朝堂,山上山下,习武修道,虽不见得泾渭分明,同样也是积怨甚重,总要有一日矛盾相对,未雨绸缪,总不失为上举。仍在南公山上练剑的云仲,当然不需要紫昊的大员替自身谋求些好处,可既然下了山,见了天地,识过眼下时局,见缝插针积蓄一分力,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