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仲不搭话,直愣愣望向自个儿,老汉却也是猜出心思来,回身取来柄无锋长剑,随后令长剑悬在眼前,“瞧意思是城中那人很是认同你这位新来的后生,连当年不曾铸好的那枚铁都送到你手上,虽然未必能带到外头,但已然算很是另眼相看,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你既然凭破境时剑心通透,走到老夫眼前,自当倾力递剑,断不留什么压底的后招,当然多半不会伤及性命,但躺个十天半月,就不是老夫能做主的了。”
虽才相见,容貌打扮与城中铁匠铺中老汉一般无二的持剑老者,却是轻描淡写就将云仲此番所取之巧说得明白,半点不差。
此间乃是练剑所在,饶是云仲剑术不及山中人,但凡剑术越发精进,过去那道看似不低的门槛,依旧能通行无妨,但云仲此番破境时节,心思通明清澈,出剑就只是出剑,比起往日不知高明过多少,竟是生凭这等通透心意,连番过关,闯至这位古怪老汉眼前,不论如何,其实都算在取巧。
但照理说正应当趁此时出剑的云仲,反而是将那柄铁尺收回,盘膝坐下,气沉丹田好生喘过几口气,并没急于递剑。
城中铁匠铺独来独往的老汉,山中挽一柄钝剑的老汉,本就是同一个人,但云仲定下心来过后,仍旧是瞧出了些端倪。
同样正是这零星端倪,云仲才晓得那位铁匠铺的老汉,真是一位很高的高手,起码连四位古来长存的高手,都不见得能将这位老汉稳稳压住,只可交好,不能生灭。
“晚辈很好奇,究竟多少年前,世人才找到剑,才找到修行道。”
“这个找字,用得不赖。”老汉倒也不动容,既然云仲未曾急着递剑,老汉也盘腿坐下,虽然神情略微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答道,“想用这话令老夫透露些跟脚,有这份心思不错,可惜并无大用。”
“就像是来此人间,自以为想过许多旁人想过或是未曾想过的事,平日却为种种思虑掣肘,连出剑都多有滞涩,还要借破境时的心念取巧,说有用倒也有用,说没用着实没用,套用到你想打听老夫事这件事上,那可是相当没用,老夫与城中那老汉本就相差无几,只是他更像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