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可见本事,如手持砥石者两手不稳,莫说是将整一柄刀打磨完满,乃至常有适得其反的收效,蹭钝刀刃或是蹭薄刀身,总难以得心应手。而这位身形瘦高的惠雁君磨刀时节,手头却是极稳,每每砥石划过刃处,观之痕印齐平,浑然天成。
但不知为何缘故,每逢磨刀时节,惠雁君总要避开周遭人,独自磨刀,且神情除却专注之外,常有一抹阴沉色漾开,杀伐气流转。
有人叩门。
惠雁君不曾理会,依旧磨刀不止,神情越发狠戾。
而门外那位依旧不知好歹,接连又是轻敲两三回,随后竟是推门而入,压根不曾在意所谓礼数。
刀光抵喉。
王乐菁扭紧眉头,两指点在刀背处,将那柄形如弦月柳叶的长刀推到一旁,颇不满意瞧瞧眼前人,“甭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当初可是你自个儿自告奋勇,前来跟随本公子,如今却要反悔不成?”
身后那位中年汉子,仔细观瞧眼前瘦高侍卫,神情有异,但旋即又是古井不波,不曾出声。
王乐菁来此,倒并不为其他,不过是要与那汉子商议一番,既知那头蛇妖踪迹,如何生擒,毕竟一头鲜活蛇妖,比起已死蛇妖,功用更多。
瘦高侍卫将这二层楼让出,不过临行时节同那汉子擦肩而过,却停住脚步,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冷冷甩下两句话。
“言多必失,许多东西见过就好,但没必要说出口来。”
“仙家弟子,亦有夭折者,很了不起?”
中年汉子点头,目送这位扛刀的瘦高侍卫迈步离去,又瞧瞧那位立身窗前的公子,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