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开门一看,居然是端方和裘娇娇回来了。
尽管裘娇娇飞快地进屋、关门,少年敏锐的目力还是捕捉到她眼睛肿得像桃子,鼻子也红,脸还有些浮肿。
对一个肯花百万银子买减龄契约的女人来说,爱美大概是本能,怎能让别人见到自己这样狼狈?
燕三郎咳了两声。
端方还立在门外,闻声转头看见燕三郎,不由得苦笑。
少年向他招手。
端方左右看了看,也就迳直走了过来,进屋坐下:“叨你一杯茶喝,这一天焦头烂额。”
“有瓜,有瓜?”猫儿竖着尾巴,不知从哪里跑了进来,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它也看见端方二人回来了。
“好。”燕三郎先放出隔音结界,这才去斟茶,“出了什么事?”竟把裘娇娇那样高傲的异士都逼哭了。
问这话时,其实他心底隐约有点猜测。
“我不说,你过几天也会知道。”端方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看样子是真渴了,“布老先生和两个儿子,昨晚死在天牢。”
果然与布吉伦有关。燕三郎神情吃惊:“怎么会,天牢那地方也能出事?”
“可不是?”端方搓了搓脸,看起来有些精筋力尽,“今早宫里派人请我们去认尸,三具尸首一字排开,布老先生最惨,被挑断了四肢的手脚筋,胸口也被戳烂了,血流一地。仵作验过,他中了三十七刀。”
燕三郎斟好,端方立刻喝下第二杯茶:“他颈部有瘀痕。凶手应该是扼住他的咽喉,令他不能出声,然后才下刀。”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尽管端方的话听起来已经是血气弥漫,但燕三郎明白话里更深一层含义:
布吉伦是生受了三十六刀,最后才被一刀割喉的。否则凶手扼他脖颈干什么?
自是要他慢慢受苦。
端方看猫儿蹲在椅子上勾爪洗脸,毛色雪白蓬盈,甚是可爱,下意识伸手想摸一把。
白猫顿时警觉,耳朵后竖,一爪子挥了过来。
端方只得缩手,苦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这猫还是不让人摸。喂,你是不是不认得我了?”当然后一句话是对白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