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精锐中,就有一人越众而出。这是个长衫文士,年在四旬左右,面白无须,身材微微发福。
沈顾对待他,比对待县尉要客气得多:“请左先生去会一会那毒瘴。”
左深颌首,转身往飘飘忽忽的粉雾走去。
他一走近,粉瘴立刻围上,那份迫不及待,仿佛本身就有生命。
左深身周则立刻泛起一层浅淡的青光,将粉瘴都隔离在外。后者似是不甘,前后左右的瘴气一阵翻滚,都聚拢过来。雾气的颜色立刻变深了,并且也有丝丝缕缕往众人这里飘来,好似知道他们和左深是一伙儿的。
左深执出一只小小的黄铜钟在手,轻轻摇了两下。“叮呤”声中,身周的青光大振。
任谁都看出,他给法术加码了,可见这毒雾实是有些厉害。不过钟声响起,浓雾也像得了讯号,争先恐后朝他扑来,像是嗅着了血腥味儿的鲨群。
沈顾大感怀疑:“毒瘴如此厉害,那小子竟能平安无事过去?”县兵都能被毒倒,左先生这样的能人也要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豁免毒伤,那小乞丐何德何能不倒毙在这里?
负责追踪那人紧声道:“痕迹确实往这里延伸。”最重要的是,前方山涧,两侧绝壁,除非他们要抓的男孩变成鸟儿飞上去,否则就只能往这里头走。
立在沈顾身侧的县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从他这角度看去,左深被笼罩在一团猎猎红粉当中,连人影都快看不清了。他没见识过这么浓厚的毒瘴,从前飘来荡去的些许雾气,就将县兵都弄死弄残了大半。
可见,这位左先生比起官署上回请来的异士要厉害得多了。
他这里赞叹,左先生却有些麻烦了。
粉雾一团团扑在他的护身罡气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罡气层发出嗤嗤微响——这粉雾好强烈的腐蚀性!
最糟糕的是,他手里的铜钟,原本光滑的表面也泛出了铜绿,那锈迹越发放大,仅仅十个呼吸的功夫,就扩散到整个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