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川把玩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我就想,嗐,一个馋猫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唐笑笑一愣,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密密实实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段时光。
那时候她住在父亲的老家,父亲在省城备考,妈妈在外赚钱,爷爷奶奶带她。
爷爷奶奶并不喜欢她,不只因为他们不满意自己大学生的儿子娶了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儿媳妇,还因为她是个女孩儿,又胖又馋。
但是那时候太小,并不明白大人讨厌自己的原因。
妈妈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给自己带的好吃的,等她走之后,爷爷奶奶都藏起来给大伯的儿子吃,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妈妈给自己的,奶奶凭什么给堂哥?
她就去抢,堂哥打不过她就去爷爷奶奶那里告状,然后自己就会被指责嘴馋。
她气不过,半夜把那些好吃的拆开全都喂给了家里的大黄,奶奶心疼地拍着大腿板,指着鼻子说她恶毒,没有女孩儿样,长大了嫁不出去。
每次吃饭,堂哥不等大人来就拿着筷子在盘子里乱翻,爷爷奶奶从来吭声,她就有一次,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鸡腿,被奶奶揪到父亲面前说她“饿死鬼托生”。
父亲看着她,皱着眉说,“你怎么连一点规矩都没有?长辈没上桌谁让你动盘子里的菜的?是有多饿,这会儿功夫都忍不下去?脑子里只想着吃,长大能有什么出息?就不该让你妈带你!”
她第一次觉得父亲是那么讨厌。
那个鸡腿她是想拿给他吃的,如果她不拿,奶奶肯定把两个都给堂哥,妈妈总是说,爸爸念书很辛苦,营养得跟得上。
她不知道什么有营养,就去问小哥哥,小哥哥掰了条鸡腿塞到她手里,说,“鸡腿就有营养,吃了就像我一样,又高又聪明。”
她不是贪吃,可所有人都说她贪吃,贪吃好像成了一种罪。
可是沈青川看见她和小孩儿分食一块鹅肝的时候,他想的却是,嘴馋的家伙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人和人,原来是那么的不同。
“小土匪,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