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未想到他会如此问,也是怔了一怔,方才笑道:“紫色乃王室上色,锦瑟一介民女,蒲柳之姿,哪里穿得起这高贵紫色?”
成滦面有急色,正欲开口说话,忽地一道细细水柱,从上方那紫色花海中喷射而出,直射到成滦的头脸上。
那水柱呈淡淡的黄色,还微微冒着热气,直喷了有半柱香时间方才停歇。
成滦此时发上已被浇得湿透,眉上,鼻子上,嘴唇上皆挂着水珠。
他了望红日初升的天空,一脸茫然。
还未说话,又有一道水柱喷射而来,只是比之前时间短些而已。
我微微纵了纵鼻子,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怪味,似乎是……
眼看着成滦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目光越来越狠戾。
“滦王真是好福气!”我还未反应过来,顾钰琛已然躬身笑道。
成滦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甩了甩衣袖,冷言道:“你倒是说说,何来福气?”
“钰琛听先祖说,此山有一处龙气聚集,内含龙涎,龙涎感应到贵人来到此地时,方会喷射出来,钰琛这么些年,可是从未见过这等奇景!”
成滦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不管他是信与不信,被人奉为贵人,内心总是欢喜的。
“你未诓骗本王?”
“钰琛岂敢。”顾钰琛仍躬身。
他虽是语含奉承,却是说的不卑不亢。
成滦这才放下心来,面上喜悦,只喃喃道:“难怪这水温热,只是这龙涎,味道也不怎么好闻啊……”
顾钰琛起身,唇角含笑,眉眼低垂,温润如一块无暇玉璧。
成滦又抬头往崖上望了望,似是等了片刻,再不见有龙涎滴落,便也举步走了。
我与顾钰琛转身也跟在后头。
成滦阔步走在前面,他不说话,我与顾钰琛也只好保持沉默。
“锦瑟,”成滦突地转过身来,“按照今日之相,父王保准会将这王位传与本王也保不齐,到时候,你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衫,都不会有人非议!”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滦王胆子忒大,居然随意议论王储之事,不怕隔墙有耳么?
正想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伴着一个少年的尖叫。
一回头,才看到是那疯老头携着小九从高处跃下来,小九不懂武功,此时已然面如土色。
那疯老头子本欲再带着他跃起,小九却是死命抱着一旁大树再也不走了。
疯老头气急败坏道:“你自己说要学武艺,现在怕成这样,还说要保护那、那什么——南姑娘!看你现在这怂样,爷爷我不陪你玩啦……”
小九被说中了心思,瞬间便涨红了脸。
“你说要教我武艺,还要考我内力如何,让我站在崖顶跟你比赛撒尿不说,还将我从那么高的崖顶扔下来,我,我不要跟你学了!”
“你这臭小子再说一遍,想学武艺还不听我的……”
老头一边试图将他的手从树干上抠下来,一边嘟囔着。
“你根本就不想教我嘛,还非说自己是、是童子尿,尿的高……”
小九委屈巴巴地说着。
就在他二人如此僵持时,一旁成滦突地脸色一变,忙抓起胸前衣衫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又嗅了嗅衣袖,我不禁轻轻掩嘴。
却见成滦神色渐渐阴沉。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小九身前。
我心里一紧,也急急闪身过去,站到了小九身旁。
“小孩,你再说一遍,方才是你们在崖顶撒尿?”成滦气得脸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