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对面的少年姜药,也坐的腰背挺直,犹如松柏独立,野鹤孤翔。
“谢过大兄。”姜药端起一杯酒,侧头看着外面的夕阳,“夕阳也因美酒留,红颜映照一杯中。大兄,小弟敬你。”
虞玄莞尔,“听嫃儿说,仲达竟会失传古诗,果不其然。此等话语,意境壮美,听起来颇有意味。”
“大兄必知,所谓诗词,本在心中,其实并未失传。只因诗意不存,大家这才不发妙语。”姜药意有所指的说道。
“哈哈。”虞玄大笑,“嫃儿没有说错,仲达果然心灵剔透,时有珠玑之言。”
两人明明一个武真圆满,一个武尊初期,修为地位都差若云泥,可此时对坐而饮,却毫无违和之感。
两人一饮而就。虞玄神色淡然,而姜药目中却异彩连连。
太好喝了,太舒服了,这是酒么?仙酿也不过如此了。
真个是人生好享受。
他主动拿过酒壶,给虞玄斟满,又给自己满上。
虞玄持杯说道:“本来,要好生感谢于你。可我和嫃儿一番长谈,方知感谢纯属多余。既然不是外人,我就不用感谢仲达了。”
姜药心中微讶,面色毫不流露,“大兄此言,诚如是也。大家不是外人,何须感谢二字。”
“那就好。”虞玄眼睛一眯,“你是嫃儿看中的未来夫婿,她既属意于你,你就是我将来的妹夫。何必局限在这小小的武阀封地?”
“你去了虞阀,绝对是嫡系子弟的待遇,难道不比一个小领主尊贵百倍?仲达,我劝你,还是跟我回虞阀为好。”
什么?!
姜药呆呆听着虞玄的话,手中酒杯微斜,珍贵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他怀疑自己耳朵除了毛病,听错了话。
虞元成说什么?虞嫃属意于我,我是他妹夫?
这…
饶是姜药心思机敏,此时也惘然忘机。
姜药深吸一口气,“大兄的意思,是她想嫁给我?”
虞玄摇头,“此言差矣。不是她想嫁给你,是她想娶你。这其中分别,想必仲达也是明白的。”
姜药放下酒杯,微微摇头,“好教大兄知道。这五年,我待虞嫃,如待幼妹,这…”
虞玄也放下酒杯,“仲达,我也是男儿,你心中所想所虑,我如何不知?正是因为你这么想,我才放心,说明嫃儿没看错人。”
“不过,你不要忘记。虞嫃不是真正的孩童,她只不过遭遇变故,身体变回婴儿而已。既然不是真正的孩子,这五年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她属意于你有何奇怪?”
“男女之间,一见钟情尚且屡见不鲜,何况五年相依?你又有何顾虑之处?”
姜药头都大了,“可是,这五年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却从未见过她当年的模样,如何能对一个孩子心生男女之情?大兄,这实在让我为难。”
“那又何妨?”虞玄不但对姜药的话毫不生气,反而更是满意。
“大不了你等她十几年就是了。十几年功夫,对我辈修士,算得了什么?我保证,等到嫃儿重新长大,天下没有比嫃儿更美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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