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虎给文登营下了虚有其表、名不副实的定论,手下也奉承道:“二爷说的是,这些官兵上岸醉生梦死,正好给咱们动手的机会。”
“不过鹿儿岛终究是岛津家的地盘,还是岛津忠恒的居城,如果文登营老是赖在这里不走,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动手吧?”郑芝虎沉吟道。
有人说:“反正都是用海寇的名义,事后推个干净就是,只要不留下把柄,岛津家也找不上咱们郑家。”
“就是,郑家难道还怕了萨摩藩不成?到了海上,岛津家算个球?”
郑芝虎想了想,说道:“论海上的实力,十个萨摩藩也比不过郑家,倒也不是怕了他们。但是萨摩藩终究是九州岛上一个土霸王,真要得罪了岛津忠恒,郑家在平户、长崎的买卖也会受影响,能够不和他们为敌最好。”
他看了看前方港湾内停泊的船队,“先盯着这些山东土包子,他们总不会呆太久。真要乐不思蜀,十天半个月都不打算走,那就禀报大当家,直接在鹿儿岛动手!”
小型福船在港湾外晃悠了一圈,然后离开了。
“威海”号上,望斗上的水手大声喊话:“那条福船已经往北面走了。”
苏大牙伸手搭在额头,眺望了一番,然后对陈雨说:“伯爷,十有八九是郑家的人。倭人都是安宅船,即便有本土商人购置了福船用来出海,也不会挑这种小号的。其余大明的商人只会在长崎一带出没,没有幕府的许可,绝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其他地方闲逛。能有这样闲心在鹿儿岛晃悠一番却又不进港的,除了郑家不会有其他人了。”
陈雨点点头:“郑芝龙派人监视我,却不知道我也在监视他。现在他以为他在暗,我在明,其实却是反过来的,他所看到的的一切,都是做戏给他看的。”
苏大牙笑道:“水浒的戏文里孙二娘有句词,叫做‘饶你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郑芝龙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殊不知却落入了伯爷的圈套。”
陈雨也笑了起来:“现在演戏给郑芝龙看,开场了就不能停。他肯定会派人混入鹤丸城打探消息,传我命令下去,做戏可以,适可而止,天黑之前全部要撤回船上,全员戒备,防止郑芝龙趁夜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