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卫城演武场,蹄声隆隆,烟尘滚滚,一人一骑在场地中央驰聘。
赵梓隆带领一行人在台上目不转睛看着骑士的表演:先是在疾驰当中张弓射箭,借助战马奔跑的惯性,准确地命中百步之外的稻草人;然后用脚勾住马镫,向后仰面躺下,上半身悬空,完全与马背平行,演示如何最大限度地躲避对面的箭矢等攻击手段;最后翻身坐立,抽出马刀,操控战马娴熟地跑出一道弧线,恰好在并排而立的几个稻草人前面掠过,平握马刀,借助马力,轻而易举将一排稻草人连同支撑的杆子从中切断。
“好,骑术精湛,箭法也高明。”赵梓隆赞不绝口。
马晁策马来到赵梓隆跟前,翻身下马,大声说:“演示完了,请大人训话。”
“至少在威海卫,本官没有见过比你骑射更优秀的人了,担得起骑射无双这句话。”赵梓隆高兴地问,“你真是昨天挨了十军棍,吴镇抚没有放水吧?”
想起军棍,马晁龇牙咧嘴地说:“吴镇抚铁面无私,说打就真打,毫不留情面,那叫打得一个疼……不过问清缘由后,吴镇抚给小的降为三棍,而白思文他们则是十棍。”
“既然有伤,为什么还能跨坐于马鞍上?”
“嘿嘿,三棍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再说小的骑马比走路更自在,坐在马鞍上比坐椅子舒服。”马晁裂开嘴笑了。
赵梓隆也笑了:“卫所武备松弛,整个威海卫都没有多少战马,居然出了你这个骑射的天才,倒是让本官意外的很。”
马晁解释:“前千户所在威海卫三个千户所中最靠近内陆,基本上全卫的马都集中在这里,鼎盛时期也有两百多匹。我爹当时负责喂养和管理这些马匹,我就近水楼台,从小接触战马,骑着骑着就学会了,无师自通。当然,练习骑马的时候,摔了不少跤……”
说到这里,马晁就想起了过去不愉快的回忆。他的父亲马犇因为不会逢迎上官,被打发去养马,还被白思文起了个“弼马温”的绰号,各种讥讽嘲笑,让他从小就在一群武官子弟中抬不起头来。这也是马晁面对废除世袭官职、择优提拔的变革坚决支持的直接原因。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把以往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的那群纨绔踩在脚下。
赵梓隆一听,这父子都有用,便说:“你爹懂养马?那正好,本官打算请示指挥使大人,拨一笔款项,从北边买马,在威海卫建立一个骑兵营,到时候你爹管理战马,你就来做骑兵营的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