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又不是中间的审判者。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理所当然……不可能支持他们的。”洛乾挠了挠头。
“倘若大家在遵循一种写书上、一条条的成文法,上面写明了杀人就要偿命。我一次(xìng)杀掉四个弟子,按这上面来的就成了死罪;那样,我就不再如一张纯白的纸。”
“死囚犯?”洛乾抬脚追上与她并肩,“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和天真单纯、憨厚傻愣是不挂钩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白纸了?圣人光辉里不会有污点,可是普通人当着也(tǐng)好的。做点错事,无伤大雅。”
“我不觉得我错了呀。”她仍是浅浅笑着。
洛乾瞥到那条色彩斑斓的小蛇也随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攀上前面的大树。
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shēn)旁这个女孩的成长路途艰辛无比,洛乾仍记得琼玉池梦中看到的云惊蛰把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过成了枯燥的修炼生活。
不知是师父明守不想浪费她优秀的资质,还是亡去父母寄予的厚望压在她(shēn)上。
“你杀人的直接原因,是我。”他沉声回答,“如果他们真要按着这样的法则来,那么我才是真正的凶手。从整件事(qíng)来判断,我们都有罪。可在年龄上,你尚且年幼,我却长你五岁,并且我有监管你的职责。所以综合来看,让我承担全部是无可厚非的。只是这次遇到了些意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云惊蛰转过(shēn)轻轻拉起他的手,微微颔首,“我只是被关了几天。你真以为傀儡门能闹出啥动静?”
她把脑袋靠在洛乾怀里,鼻头酸酸的。
“啊?那你这几天……”
“这几天……”她借洛乾的衣衫擦了擦脸就转了回去,尽量忍下这种哭腔,“我被关了这几天的另一个原因是木诚安怀疑是我杀害了他的员工。”
“不可能。”
云惊蛰道:“杀害傀儡门弟子事小,江都客栈这边才是不好惹。我总不会蠢到主动送上门。”
“傀儡门怎么了?”洛乾看她又走远了一臂之遥的距离,一边遗憾着一边又不敢追的太近。
“他们其实就是个以机关傀儡术为幌子的炼尸邪派,大长老还有吴伯伯都恨不得把他们满门都抓起来。”
“抓起来做苦力教化?(tǐng)好的呀。炼尸邪术实在太害人了。”一想起陈向洵在三里村和清水村的所作所为,他就觉得不寒而栗。陈向洵自己滥杀无辜,还要栽赃嫁祸给吴沂。
“可是山高路远,谁管的到啊?今年傀儡门突然跑这边来论道,大长老本来就没想要他们毫发无伤地回去。”
“可以,大长老霸气!现在他们就没法回去了。哎,还剩下个老家伙?”
云惊蛰忍俊不(jìn)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洛乾跳到云惊蛰前面蹲下(shēn),“你知道男人最讨厌女人说什么吗?”
云惊蛰被他盯的脸红,心虚地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惹洛乾不高兴。可她很快就能强装镇定问道:“最讨厌……什么?”
“最讨厌听到这句话:‘你是个好人’。幸好你没说,嘿嘿。”
“这不是在赞扬你的品德么?难不成要别人说你是个坏人吗?”
“咳咳……”如果真有女人嗔怪洛乾说“你好坏”这样的话,云惊蛰岂不是提着舍生剑就杀过来了?但他料想云惊蛰暂时不会懂其中的含义,就不再执拗于这几句好人坏人的话。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投下的是筛影,山林间还有清新的空气、幽静的环境。
当他靠的近些,就能察觉探入鼻尖的清香味更多的是来自于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