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已深。
苏流儿突然起身,一直如木像石雕的一标黑云斥候整齐同时站了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下!不留一个活口。”
十个人同时在腰上绑上一根特制的腰带,腰带上面有一个精铁打制的活扣,往准备好的绳索上一挂,顺着悬崖悄无声息的溜了下去。
路一心里好生羡慕,这东西可真不错,有机会一定也要弄过来一套,以后寻幽探险哪里还不是如履平地?
等到苏流儿也顺着峭壁下去以后,等了一会后,路一仔细倾听了一下四周动静,确定无人后方才慢慢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了看悬崖上的绳索,略一思索,也拉住一根绳索翻身而下。
落脚处是一方水塘,看样子应该是平时山贼们取水之处,这会儿悄无声息,边上不远处有一个柴房,路一脚尖轻轻一点,在夜晚看起来像是一只翱翔的大雁,轻飘飘的落在了柴房之上,举目四顾,仍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聚义厅是山寨里最高的房屋,路一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跃上房顶刚刚把身形藏好,就听见左侧一个院子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不少院子纷纷亮起灯火,呼喝之声四起!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不少房屋里都已经交上手,透过一些打开的门窗可以隐隐看到大部分屋子里已经鲜血四溅。
苏流儿一袭红衣独自一人站在聚义厅的后院当中,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文大当家。
两人都没有动手,苏流儿是不屑,文大当家是不敢。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山寨里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十个黑衣人依次走入院子,沉默地走到苏流儿背后站定,其中有三人受伤,身上有血迹滴落,但他们都没有去擦拭,身板笔直的一动不动。
文大当家苦涩的笑了笑,神色牵强:
“原来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黑云斥候,不知文某哪里得罪了你们。”
苏流儿冷漠的说了一句:
“既然你知道黑云斥候,那就应该明白,你是否得罪我们并不重要。”
话音未落,苏流儿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一抹红影从文大掌柜右侧擦身而过,而后者双目圆睁,手里钢刀刚刚举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劈下,就无力的掉落下来。
“哐啷!”
刀和人头几乎是同时落地。
“好快!”
路一心里暗暗称赞一声,自己施展天罗步应该也可以,不过苏流儿拧身、踏步、出刀一气呵成,一招行云流水,而且几乎没有使用内力,可以看得出这套刀法已经炉火纯青。
高瘦黑衣人带着两个黑衣人走进文大当家的屋子,不一会儿功夫就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袱出来,还赶出来五个畏畏缩缩,满脸惊吓的女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左右,年纪最小的应该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高瘦黑衣人抱拳道:
“搜出黄金五百两,银票两万余两,另外还有五个女人,请大掌柜示下!”
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女人看了看文大掌柜的尸体,噗通一声跪倒在苏流儿身前,眼泪长流,脸上悲喜交加,不停地磕头道:
“多谢女侠杀了这个畜生!还请女侠放奴家姐妹们下山回家!”
其余四个女人也都跟着跪下,一边哭一边磕头。
苏流儿站在场中,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对高瘦黑衣人淡淡说道:
“一个不留!”
五个女人停止磕头,神色呆滞,被这四个字吓傻了。
黑衣人举起手中长刀,刚要劈下却感觉虎口一麻,叮!一块石子准确的打在刀背上,溅起一溜火花。
“什么人?”
十个黑衣人同时抽刀,把苏流儿围在中间,警惕的四下打量。
苏流儿抬头望向路一藏身之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道:
“还不出来?真以为我没有发现你?”
路一笑嘻嘻的拍了拍手,在屋檐上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又在瓦面蹲了下来。
“流儿姐姐,好久不见!”
苏流儿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她确实没有想到会是昨天才碰到的那个憨厚采药少年,所以一时之间反而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好久不见你个大头鬼,昨天才见过。
高瘦黑衣人冲另外几人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同时向着路一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慢着!”
苏流儿突然摆手让手下回来,抬头看着路一冷冷的问道:
“昨天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还是有不俗的武功,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路一耍无赖的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我只想请姐姐放了这几个可怜女子,文大掌柜已经死了,她们都是被文大掌柜抢上山的可怜人,姐姐就当行善积德岂不是更好?”
苏流儿看着笑嘻嘻的路一,眼波流转,突然如百花绽放似的笑着招手道:
“路一你下来!”
路一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孙媛儿临行前谆谆教导的那句话,外面女人都是暴躁的狐狸精,连忙摆了摆手道:
“我不下,蹲在这儿挺好!”
苏流儿气结:
“你到底下不下来?”
路一摇了摇头。
“那我现在就杀了她们!”
苏流儿说完就拎着短刀向跪着的几个女人款款走去。
路一无奈的跳下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