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卖身为奴为婢的女子,就算是自己攒够了卖身钱也没有用,必得要有户籍上的父兄来赎她归家才行。
再不济,也得是她日后的丈夫,还得是与她有了儿女的丈夫才可以。
宝琳一个做奴婢的,又是个与当家主母厌恶的是非沾了关系的奴婢,即将远远的打发到庄子上的奴婢,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熬出来嫁人生子和赎身。
毕竟,她们这些奴婢连嫁人许配婚事的权力也都牢牢的捏在主人家的手里呢!
哎……
这样想着想着,橘红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家姑娘为什么肯留她在身边,却怎么都不肯收自己卖身契的原因了。
也许是她在江府的时候老爷和夫人都是仁善宽和的主子,姑娘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待她也是亲切,长大后兄长顾念她这个妹妹等到日子好过了就来江府赎人了。
当年,反而是自己舍不得姑娘,哭着不肯立刻离开,老爷,夫人和姑娘都称这是一桩善事,不仅没要兄长的赎身钱,姑娘还又添了好多体几钱给自己带走。
橘红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兄长在江府住得那一夜姑娘隔着屏风细细的问过了兄长家中的情况,确定了家中不会再干出卖女儿讨一口饭吃的事情才放自己走的。
橘红从前不知道,也是和宝琳认识了听她细细诉说这些年来她在李府为女为婢的苦楚,又设身处地想要为宝琳打算谋一条出路,才发现原来做人家奴婢卖身契捏在主人家手里是这样一件让人绝望又无力的事情。
当初,橘红的确是抱着利用宝琳的心思接近的,后来也是真的可怜这个姑娘,想要拉她一把出泥潭。
只可惜,自家姑娘和自己也是深陷李府这个泥沼之中,能帮到她的有限。
江姝静扫了一眼橘红脸上的难过,她是最了解自己身边这个小丫头最是心软的一个人,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是为了宝琳没能打通郑嬷嬷的门路而难过。
温和的拍了拍橘红的手,江姝静安慰道:
“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将她要过来的。”
橘红也知道只能这样,只好打起精神和江姝静说起如何分配安排崔婆子和雀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