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入内,他的步子沉缓,一步一步似丧钟,敲得众人心乱不已。
“今日不谈其他,只论一件事!”
有人闻言下意识看向了韦眭,但见他表情如常,又悄悄收了回来。
圣人在上面将众人神色一览无余,然后他看向了黎清,点了点头。
黎清见状挺直腰板,站出来朗声道:“启禀圣人……军械一案,已有眉目。
大将军呈报的问题已查明……军械问题,确有此事,且并不是个例。
军匠处,东南西北四个分部都有问题……其中,又以北分部最为严重。
他们贪污,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已有十数年之久,仅标高了军械的成本价格,从中谋利。
这期间的军械是保质保量完成的。
第二阶段自开明五年起,标价未改,但军匠处产出的军械大多是不合格的了。
军械不合格,这个异常至今无一人检举……臣认为,他们是知而不报。
不管他们有没有同流合污,这个‘默许’的行为,都应视为同罪。
军匠处北分部的处长,杨原,他和他的心腹勾结韦平,贪污军械中的余钱……”
圣人出声打断了黎清的话,他看向韦眭,问道:“韦平是何人?”
韦眭不言,黎清见状接过话茬,说道:“韦平是韦家的一个大管事……
韦尚书应当知晓。”
黎清点了一下韦眭,韦眭终于动容了,他人虽老,但声音却很洪亮。
“黎大人,韦平是我府上人不假,但他背着我们做了什么,我们是一概不知!”
众人冷笑,显然不信。
圣人没有反驳或质问,他闭上了眼睛,不怒自威:“继续。”
“不仅仅是军匠处的问题……
工部官吏大多尸位素餐,他们很多人虽然不贪,但没有丝毫作为。
衡价司,他们负责一切工程上的标价……但仅军械一处,标价严重溢出。
明明几十两能办成的事情,他们标价都是百两起步……
对此,衡价司内竟也无一人反映,说明他们大小官员皆涉其中。
匠造司,负责器械的制造,用料的采买,军匠处便是由他们总领。
问题军械,他们应负主要责任。
军库司,负责军械的出入,问题军械能入库,也是他们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