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性闻言放声一笑,提着酒壶就起身,绕着圆亭走着:“同样是七言绝句。
夕歌彩绚朱颜梦,月挽霓裳粉黛空。”
司马性走路的步子已经有些飘浮,他一步一饮,一饮一句。
“暮落惊鸿闻绿绮,扶摇清渡广寒宫。”
最后一句,司马性遥指已经登上夜幕的一盘明月,众人皆醉。就连周穆一瞬间也恍了神,不时偷瞄着外面的月亮。
“司马贤侄才华横溢,妙哉,幸甚。”云岚公拍掌赞叹,他很爱好诗文,不然也不会举办这元夕诗会了。
“论绵州文采之浪漫,司马公子当首。”郁明月刚吃完一块米糕,评论得很中肯,谁优谁劣并不重要。
齐家公子齐琪在一旁喝着闷酒,倒是有些不开心。毕竟论起诗才,他远不及两人,只能沦为一个看客。
“子夜歌。
暗香来、满怀裕馥,淡月冷霜清馆。恰琴引、熏檀惹醉,凤曲夜灯星汉。长苑尽头,铃帘听雨,漏断人微倦。最流连、香榭亭台,歌尽梦空,乱绿落英陈案。”
声音突然响起,却是郁明月拿着手帕擦完了嘴角,起身吟诗道。
“乍惊觉、茫然顾首,又是故时闲宴。多少愁思,卿才话酒,千语烟霞远。欲青春一把,山红抛了秋晚。应忆他年,笑颜犹在,云彩邀为伴。意难平、还未初逢,也无相见。”
郁明月说完掩面,似乎有泪滴滑落,忧伤的氛围就弥散开来。
“我曾听闻郁明月本来是边塞大家族的闺秀,不料城池被辽庭夜袭攻破,屠城血洗,全家上下仅剩她侥幸捡了条命,后来被人给卖到了花楚阁。”旁边的寒门子弟是个小胖子,名为丁恹,宴会开场后也和周穆熟络起来,此刻冷不丁地在周穆耳朵旁悄悄说道。
周穆听后,见郁明月眉头间散不开的忧郁,倒是对郁明月多了一丝同情和怜惜。
“明月姑娘,你这诗中所述何人啊?”陈家陈扬调笑道,他对郁明月有想法众人皆知,怎奈花楚阁似乎与云家有所干系,他不敢妄动,以免惹火烧身。
郁明月淡淡看了陈扬一眼,平静地说道:“奴家旧时曾在宴会中听过一位公子吹笛,引人入胜,甚是钦佩,不过后来遭逢变故,再也未见过。”
“明月,节哀。”云岚公出声安慰,称呼亲近。
郁明月回礼,缓缓坐下。
随后各家子弟纷纷吟诗出词,不过都是泛泛之流,就连丁恹也起身吟了一首诗,虽不拔尖,但也赢得满堂喝彩。
陈扬见火候已经差不多,又开始刁难周穆,想让他当众出丑:“周屠夫,不,周公子,你既然要到邀请函,想必是有所高作,何不吟咏一首让大家开开眼?”
周穆正吃着糕点,津津有味地看着旁边舞女跳舞,月色下,真是美轮美奂。
“周兄,陈公子叫你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