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慢走,他既急着需要为心中的疑问找寻一个合理的答案又担心事情会发展地如同他内心深处那种不祥的预感一般。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若是早几日过来情况又会截然不同。
这几日,春风虽还未曾真正露面,可是当东风的暖意沁入被新花老梅密密裹住的山岭之时,所有的梅花都迫不得已与枝头道别。
若是江南,这花还能坚持到暮春,只是西陲的风寒已经将这些傲骨摧残地太久。
进入梅子坞的小路是大块大块的石板铺成的,质地很硬,样子却参差不齐。
这段石板路并不远,剑痴谷舞只是埋头走没多久,一抬头,梅子坞的牌子就高高挂在新砖垒成的村口之上。
此处并非梅子坞的原址,原来那块地方风水不好,常年阴冷,于是村民听从云游道士的建议将村子整体西边移了近十里地。
村口就是一家酒馆。
来赏梅花的文人雅士都爱喝点酒,而且梅子坞的有两种酒口碑一直不错。
一种是浊酒,必须密封埋在老梅之下两年方才正宗,这老浊酒叫做“春蕊”,这样拗口的名字自然是那些尿泡尿都想要尿出二两彩虹的文人士子起的。
本地的村民爱喝一种叫“老根”的新酒,这就就图个新鲜口感,因此从酿酒到饮酒,时间绝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
至于十二个时辰之内酒如何发酵完成,这是梅子坞这家酒馆的独家秘方,外界从未有任何流传。
谷舞对梅子坞的这家酒馆门清。
当年他负剑行走天下之时在洪都府待过不短的时日,对于洪都府外二十里地的梅花坞的两样雅事他自然不陌生。
喝酒,赏梅。
他才走到酒馆门口便看到店小二拿着个竹筐百无聊赖地蹲坐在地上,见到谷舞走过来才将竹筐放下,沾着油污泥土的双手在裙角上胡乱擦了两下一边迎上前来。
“先生,喝老根还是品春蕊?”
谷舞瞥了一眼竹筐后才应道:“一坛老根,记得上两碟梅花糕,梅枝烤鸡也上一只。”
店小二面露难色。
“敢情是来晚了?”
小二这才接口道:“前两样都有的,只是这梅枝烤鸡却是不完整的。”
谷舞又瞧了一眼竹筐里的骨头,全是鸡腿骨,大概也猜到店小二所说的情况。
“刚来了两位怪客,要了十坛老根,然后又要店里所有的鸡腿,掌柜的刚还跑去其他店里借支鸡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