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山河的死士和部曲,此时也在城外的庄子里。
就在今天早朝之前,无论是皇帝还是柳山河,全都没有想到形势会急转而下到这种地步。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他们被困在这小小的御书房里,哪怕城外有几万人马,此时也是动弹不得。
延安伯冷笑:“陛下,到了此时此刻,您还要继续纵容柳山河这个贪赃枉法的老匹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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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山河的心沉了下去,他小看了延安伯。
他以为延安伯只是一个大老粗,却没想到这还是一只老狐狸。
延安伯的这番话,是在给皇帝递梯子找台阶。
就看皇帝肯不肯顺梯而下了。
柳山河了解皇帝,他知道皇帝一定会接住这把梯子。
果然,皇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看向柳山河,语气沉痛:“柳爱卿,你为何要这样做?外面说的那些,难道都是真的?你真的贪赃枉法了?”
柳山河眯了眯眼睛,当务之急,是要离开皇宫。
“臣有愧圣恩,臣愿前往大理寺听候审理。”
延安伯呸了一声:“你想去大理寺,然后让你的那些死士把你救出去?想得美!”
话音未落,定国公忽然扬手,一支袖箭疾射而出!
谁也没想到定国公竟然在身上藏着暗器,柳山河根本来不及躲闪,那支袖箭便射进了他的咽喉。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就连一直站在定国公身边的延安伯也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定国公为何会杀了柳山河?
他们之前商议的时候,不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闹一闹吗?
自从到了金陵,勋贵们的风光虽然还在,可是却大不如前。
皇帝重用青州的老班底,曾经在京城不可一势的勋贵们,只能在朝堂上当木头桩子,已经没有了话语权。
延安伯便是其中之一。
自从延安伯府闹出丑闻之后,他的老脸便丢尽了。
他连出门遛鸟都要被人嘲笑。
来了金陵,这种局面不但没有改变,反而还比不上京城。
延安伯郁闷得想要撞墙了。
所以今天下了早朝,定国公和他商量,说要让柳山河出出丑,在趁机和皇帝讲讲条件,延安伯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
是的,皇位上的人只要是姓周的,只要不会影响到他的爵位,在延安伯看来全都一样,他的那些慷慨陈辞,连他自己都不信。
今上不是太祖的种,那关他屁事,哪怕不是太祖的种,那也是周家人。
现在传出丑闻,这不是更好吗?
至于柳山河,延安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能趁机让这老小子靠边站,当然是一件好事。
在这一刻之前,延安伯一直以为他是今天这场大戏的主角。
所以他一直都在卖力地表现。
只是延安伯万万没想到,定国公不但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杀了柳山河。
延安伯虽然混不吝,可毕竟是在皇城里长大的,眼前的一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被定国公利用了,这场戏,定国公才是主角。
柳山河的身体晃了晃,但倒在地上。
皇帝惊恐地望着这一切,他看向定国公:“你,你与何苒勾结?”
定国公冷然一笑:“何苒?”
皇帝明白了,定国公背后的人不是何苒,很可能,他背后就没有人。
“荆文广,你想造反?”
定国公摇摇头:“请陛下即刻下罪己书,平复民愤。”
皇帝一怔,定国公竟然不是让他让位,而是让他下罪己书?
难道定国公要的不是皇位?
皇帝心中起疑,但他更知道,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