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不忙着谢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居正,罚你俸禄半年,你可有怨言?”
“回皇上,臣绝无怨言!”
“千里之遥,隔绝了父子情,张居正,你现在贵为内阁阁老,该将老父亲和族中长辈接到京城享享清福了,朕会让司礼监挑处宅子,全全你的孝道。”
圣令再下。
以忠孝之名,让张居正去请张家老太爷和族中长辈背井离乡来京城,到指定的宅院居住。
虽不是圈禁,却胜似圈禁。
从今往后,张居正及其一族人生死,皆在皇上一念之间。
可不答应,张氏一族当下就要亡族了。
“谢皇上恩典。”
张居正毫无芥蒂颂圣道。
经此一事,他也意识到老父族人在江陵惹事生非的能力,能接到身边看着,也是件好事。
圈禁?
圈就圈了吧,老父年迈,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
“高拱。”
朱厚熜慢慢转过头,望向站在条案前的高拱:“张家在江陵的一切,由户部清点归入国库。”
“是。”高拱这一声回答中充满了无奈。
“严世蕃,荆州府知府赵谦,就由你的吏部重新考察,若有猫腻,一律重处。”
“是!”严世蕃这一声回答中充满了激动,似乎又透着些许得意。
张家的事了了,那徐家的呢?
那第二张账纸中,江陵张家只是小贪,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大贪,而淞江府徐家,却是传承已久的大贪特贪。
利用各种手段巧取豪夺百姓田地,兼并土地,该怎么解释?
一如张居正那样不知?
同样的理由,第一个是天才,第二个是蠢才。
徐阶跪在原地,却有种坐蜡的感觉,被龙目望着,前心后襟都湿透了。